他一瞧見許道送出的只是株十幾符錢的靈草,心中暗道:“遭了!忘了交代他要送什么品級的東西了。”
劉道徒站在許道的身旁,連忙小聲說:“道友快快再拿點東西,須得三百錢以上。”
似乎都擔心許道聽得不清,劉道徒還暗暗的沖許道比劃手指。
但許道實則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心里一時感覺好笑,
“三百符錢,便是中期道徒將近一年的俸祿了,若不是在黑山中,只怕沒人能輕易給出。這些人心里的算盤打的不錯,一人三百,十人便是三千……”
不過對于劉道徒的好心交代,許道還是朝著對方拱了拱手。
但即便是從白骨觀的營地中得到了兩萬余錢,三百符錢依舊不算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對方的意思恐怕不只是想要個三百符錢。
許道思忖著,瞇眼瞧上對方,沒有說話。
果然,血蝠自是稍微頓了頓,便陰笑著說:“道友若是手上上緊,倒是可以那另外一件東西來換。”
許道聽見,暗自警惕著,不動聲色的問:“何物?”
“桀桀、讓貧道嘗嘗你之精血如何!”血蝠怪笑一聲,突地伸出手指,往許道抓來。
他眼睛豎起,露出貓蛇一般的瞳孔,口中兩顆獠牙露出,雙唇鮮紅,嘴角一時都流出了涎水。
瞧見這一幕,四周其他送禮的道徒齊齊都往后退了一步。
不少人心頭一跳,暗呼:“血蝠這廝又要發狂了!”
原來血蝠這廝喜食鮮血,人血也不例外,每每與人殺伐爭斗后,都需要痛飲鮮血止渴。
而此時看見許道,血蝠心中狂意頓起,忍不住就想要吞飲一下許道的鮮血,看看許道這廝究竟有何異樣,竟然能引起公羊道士的興趣。
“血來!”血蝠口中怪叫著,身上紅光涌起。
許道見對方動起手來,并未太過驚訝,但等對方口中的“血來”兩個字說出,他眼皮頓跳。
血蝠話聲未落,許道便感覺心臟猛烈的跳動,一股詭異的波動從對方口中傳來,讓他的心頭悸動不已,眼睛都充血起來。
“這廝使得是何法術?”許道心頭微驚。
幸好他修煉過掌心陰雷法,氣血強橫,半個呼吸都不同,僅僅身子一顫,體內雷火之氣撲出,便破了血蝠詭異的法術。
嗤!許道腳步輕輕往后一退,不僅避開了血蝠的擒拿,還及時撐起兩道防身的法術。
“嗯?”一招落空,血蝠面上的怪笑僵住,他定在原地,瞇起眼睛打量起許道,目光正視起來。
就在剛才那一刻,血蝠赫然發現,許道幾乎就沒有被他的法術影響到。
避開對方的襲擊,許道并未慌亂,周身兩道氣勁流動,提聲喝問:“道友何意?”
他手上的法訣也掐動,烏光就此凝結,隨時都能往血蝠打過去。同時原本落在一旁的蚍蜉群,也嗡嗡的飛行過來,壓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蟲群一至,血蝠抬眼一瞧,他的神色原本不在意,但多瞥了幾眼,忽地發現蚍蜉群的氣息強橫,非是普通蟲子。
“妖氣如此強盛的蠱蟲。”血蝠的面色陡然驚疑起來。
兩人相互對峙著,四周的道徒面色各異,但全都身形閃動,迅速往遠處退去。
這時,突地話聲響起:“兩位道友這是作何?”
原是墨紋就在旁邊,血蝠朝許道動起手來,立刻就招來了他的注意。
墨紋望著許道頂上的蟲群,眼中異色又閃,脫口就說:“好個許道,你從哪得來的這股妖蟲,運道不錯啊!”
心中閃過計較,墨紋徑直走到兩人身前,身上幽光閃過,笑說到:“多日不見,你在黑山中得了這般好處,為何不送點好東西,讓我等沾沾運氣。”
“你瞧,這便惹得血蝠道友生氣了。”
聽見墨紋口中的話,許道意識到墨紋是來解圍的,他瞥著面前的血蝠,瞇眼說:
“就為了這筐蟲子,貧道身家全都搭進去了,養都養不過來,手上又怎還會有好東西。”
嗡嗡!說話間,蚍蜉蟲群飛舞繚繞,聲勢赫赫,幾乎引動所有白骨觀道徒的注意。
血蝠望著眼前繁多的妖蟲,又瞅著身旁的墨紋,他冰冷的盯了許道一眼,然后臉上怪笑一收,恢復到最開始的死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