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道因為身上的酒味不濃,又或者是他已經被原道士預定下,倒是無人選他。
這讓許道心中再次松了一口氣。其間他偷瞥了一眼尤冰,發現并無道士選中她,心中稍微放心。
“桀桀桀、歸去歸去!”
不多時,道士們“論道”完畢,又各自挑選上一個道徒,打包帶走,然后現場就再度刮起陣陣陰風,剩下的道徒一個個都跌落在了寮院地面上。
等他們抬頭望向半空,卻發現道士們的身影都已經消失干凈。
四周煙氣滾走,空蕩蕩的,只有陣法頂上的一輪暗月灑下淡淡微光,照著眾人晦暗不一的面孔。
“何不選我啊!”有道徒心中不甘,口中一時嚎叫出聲。
還有不少人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后,酒意漸漸蘇醒過來,目中都露出恍惚之色。只是他們回想起剛剛的論道大會,并沒有發現太多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在確認道士們消失之后,一個個躬身走出了寮院,往自家的洞府奔去。
許道瞧見有人立刻此地,心中也立刻生出要逃離這里的念頭。但他腳步剛抬起來,身子頓了頓,轉身往另外一邊晃過去。
道徒尤冰尚站在原地,此時她的臉色雖然紅撲撲,但是目中已經清明,同時還在回想著剛剛論道大會的經過,似是在琢磨什么一樣。
許道走過來,立刻引起她的注意,尤冰當即回過神,朝著許道躬身一禮,低聲說:“許道。”
她張口小口,似乎想要詢問什么,但是許道不等她說話,便侵入到她身子的近處,將儲物袋放入她的袖口上。
未又說出任何話來,許道便腳步一抬,略過了她,好似只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她。
許道轉過身子,用清冷的目光望著尤冰,躬身回了一禮,像是在表達歉意一般。
作揖完畢,他身上便有法力涌起,裹著他立刻往寮院之外奔走而去。
尤冰瞧見這一幕,眼中發怔,想著先前許道在論道大會上的表現,她遲疑的沒有開口叫住許道,而是伸手捏住了袖中的東西。
尤冰摸著袋子,辨認出是儲物袋,她將其從袖子中取出來,袋子上突然有靈光一閃而過。
尤冰低頭瞧著,目中更是驚疑,其是許道用法力留下的一串字跡:“此地不宜久留。”
字跡一被陰風吹見,便迅速散掉了。
……………………
低頭行走在白骨觀中,四周依舊是陰慘慘,毫無人氣的景色。
若是此前,許道早就已經習慣了觀中陰森的環境,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適才剛在“論道大會”上識破了觀中道士妖魔的身份,以及差點被道士挑上桌,變成對方的血食,他現在瞧著陰慘慘的白骨山,心中異常的警惕。
悶頭奔走,又繞了數個圈子后,許道才回到了洞府。
一如洞府中,許道就將護著洞府的陣法開啟到最大效果,并盤膝坐到洞府中央的石塊上面,喚過守護洞府的蚍蜉,詢問有沒有人在他離開時闖入洞府中。
發現洞府無甚問題,他又連忙的將雙眼合上,開始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被道士施展法術,以及檢查肉身有沒有中毒……
一番謹慎而細致的檢查后,許道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兒,心中想到:
“有五道清心法術護住魂魄,也尚未飲下那‘帝流漿’,應是無礙。”
如此一番功夫下來,許道緊張的心神終于緩解大半,感到了些許安全。
但他回想著在論道大會上面的見聞,依舊忍不住心驚肉跳。
許道原本以為自己突破胎息,晉升為煉氣境界后,已經擺脫了任人魚肉的下場,再加上他自從得到兀自符箓,修為提升的也快,因此三年以來一直都是有驚無險、好處多多,很久都沒有再察覺到惶恐的感覺。
即便是當初第一次瞧見觀中的五個道士,被對方用神識探查全身,他也只是感覺道士們詭異且強大,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恐懼。
可如今這一遭,卻令他再次回想起了身為螻蟻、作他人魚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