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索下來,種種奇思妙想充斥在許道的腦殼當中,令他時而覺得自己領悟了道理,又令他時而感覺落入窠臼。
宴席當中,其他人見許道沉思頗久,剛開始都不敢打擾,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小聲,但是隨著他的眉頭一次又一次的皺起來,除了個把酩酊大醉的,其他人臉上全都流露出關心之色。
最后還是蘇玖大著膽子,站在他的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輕呼到:“老爺,有人向您敬酒呢?”
“嗯?”許道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他抬眼一看,便望見了身旁一雙雙擔憂的眼睛。
**十歲的老丈坐在他的身邊,也湊過腦袋,壓低聲音說:
“道長是否有甚么憂慮之事,老漢雖然老朽不堪了,但是活了但半輩子,終歸見識過些許事情,若是可以,道長凡有所問,俺必定回答。”
聽見這話,許道的眉頭頓時就舒展開,他面上露出輕笑,朝著周遭的眾人拱手,口中說到:
“多謝老丈及諸位關心,貧道只是許久不曾回到故鄉,觸景生情,回憶起了兒時的景象罷了。”
聽見這話,有農人大大咧咧的叫到:“那道長多多來俺們這兒,好吃好喝的管著,教您樂不思家咧。”
還有人附和:“是極是極,王胖子他家殷實,道長盡管住進去!”
這話說出來,四周呼喊不斷,許道更是大笑起來,他舉起手中的杯子,對著眾人呼到:“不扯這些了。來!飲勝!”
轟然的笑聲響起來,不少凡人都端起陶碗,大叫:“喝!”
黃土丘上再次恢復到歡聲笑語的狀態,烹煮好的豬肉、雞湯全都被端上了桌,近百人的搖動筷箸,大吃大喝起來。
許道望著眼前如此熱鬧的景象,他靜靜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渾濁的酒水。
不管怎樣,依照今日所歷來看,欲要清靜心神,打磨道心,除了多修行幾門清心靜氣法術之外,行善積德,或者說時不時的接觸人氣,亦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徹底的酒酣,黃昏過去,暮色深沉,黃土丘的四周插起了火把,升起了火堆。
天上星光閃爍,但是農人們顯然難得有今日這般歡歌笑語的時候,依舊還在慶祝著。
倏忽之間,**十歲的老丈往身旁一望過去,他擦了擦眼翳,口中呼到:
“咦、呂道長呢?還有陳道長呢?”
座位已經空蕩蕩,僅剩些銀兩落在桌子上面,尚且還滾動著,反射出銀光。
許道已然攜帶著小狐娘蘇玖,搬運起醉醺醺的陳挽道徒,飄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