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眾人之后的境況是好是壞,眼下終究是許道替大家解了妖魔之圍,還以身飼虎,讓自個陷入到了更危機的境況中,卻暫時保全了其他人的安危。
嗡嗡!
略做感激之后,莊不凡等人絲毫不敢拖沓,連忙就喚起樓船,就著天上的星斗略微辨認方向,往道宮所在的方位急速飛去。
白骨觀主了蓮臺則是通體進入到了樓船中,藏在陣法中,輕輕一晃,懸浮在樓船的正上方,讓樓船拖著它往前行進。
幾個呼吸的時間。
白骨山中就又恢復了平靜,龐大的骷髏頭陣法也是偃旗息鼓,潰散成縷縷的白霧,一如既往的籠罩在陰暗的山林間。
………………
接下來的路程中,白骨觀主一直處在打坐修行的狀態。
除了籠罩她周身的絲絲白氣外,其身上的氣機并不明顯,一點也沒有金丹道師的威勢,和尋常的凡俗女冠差不多,甚至有點像是活死人,呼吸微弱。
只有許道體內的痛苦爆發,肉身顫抖、幾近崩潰時,白骨觀主才會有些反應,其掐訣的手指微動彈,將一絲強勁的法力打入許道體內,給那躁動的血色蓮子再加點禁錮。
也正是因為體內有血色蓮子的存在,讓許道每時每刻都感覺體內如有刀絞似的,痛苦不堪,別說打坐修行了,連正常坐立都有些難。
好在他的心智堅定,還修有清靜篇功法,能夠鎮壓幾絲痛苦,否則的話,真個就是坐立不安,連身為道士的儀態都無法維持。
而這樣一來,也讓許道壓根無法分心關注外界的事物,每日間只是頭腦昏沉,終日與體內的血色蓮子斗爭。
而且不知道怎的,隨著他一絲絲的磨掉血色蓮子上的惡氣,此物隨即釋放出來的卻是更多更猛,讓他所承受的痛苦一日比一日增長。
這也讓許道的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明明身為筑基境界的道士,早就寒暑不侵,但臉上天天都掛著豆大的汗水。
“該死!”近十日功夫間,他早就在心中破口大罵過無數次。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他瞧見白骨觀主長著一張尤冰的臉蛋,心中還有所遲疑,毫無殺機。現在則是只要他逃脫或是得勢,定要好好的報復對方一場!
在許道與痛苦抗爭的時候,莊不凡等人駕馭樓船返航,卻也遇見了一些事情。
眾人原本以為返航的路程再不會有變故了,但現實卻并如他們所料。在回程過半之后,他們發現吳國赫然已經動亂起來。
不只是人群聚集地各大城池,就連一些偏僻的村鎮都是四處火起,明顯是有險惡之人在到處破壞。
不用上前去調查,莊不凡等人便猜測多半就是海外道士在四處挑起禍亂。偶爾他們也會瞧見道宮的其他樓船,船上靈光閃爍且追逐著什么似的,不知只是在追殺散修,還是也碰上了海外道士。
好在動蕩并非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沒有海外道士再敢明目張膽的沖到眾人跟前,叫囂打殺了他們。
于是莊不凡等人緊繃精神,再次航行十天半個月后,視野中終于出現了吳都城的身影。
“快看!是吳都城!”
“終于要回到道宮了!”船上的幾個道士都不由的低聲歡呼起來。就連許道聽見他們的叫聲,也是強打起精神,睜眼看的一下偌大的吳都城。
吳都城依舊像是一只巨獸般沉穩的趴在地上,只是等靠近些了,便會發現這只巨獸身上傷痕累累、甲殼龜裂,氣息奄奄似的。
許道心中驚喜:“終于返回道宮了!”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依舊在閉目打坐的白骨觀主,心神再度一沉。
此人自從離開白骨山之后,便一直都盤坐著,眼皮都沒有耷拉過一下。如今就要到達洱海道宮,對方也是面不改色。
許道在心中暗自揣度:“也不知這家伙在想什么……她明顯是心中早有準備,并不虛于金麟道師等人。如此一來,即便是回到了道宮,金麟道師又可否救我脫離險境?”
他不由的在心中懷疑起來。
但是眼下結果還沒有出來,許道也只能強打起精神,期待自己能迎來好運,“不說直接拔除掉我體內的‘毒丹’,好歹也要讓我離開這母夜叉。”
他這些時日一直在和血色蓮子抗爭,除了得到慢慢痛苦之外,也漸漸得出了點經驗,甚至大膽一點,他完全就可能自個收拾掉血色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