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道如此的油鹽不進,宮裝鮫女臉上的笑容也是僵硬起來。
若是尋常的道士,她指不定就威逼一番,同女兒一起強行占了對方。
反正她們也不是心存惡意。即便事后有人不滿,因為沒有損失什么東西,反而是對方占了便宜,也不會就因此結下仇怨。
可惜的是,許道同樣是凝煞境界的修士,威逼不得。
而且宮裝鮫女在近距離靠近許道時,還被許道身上引而不發的煞氣,好生給震懾了一番,并不敢有所放肆。
她站在廂房中,暗自想到:“這道士的氣血青澀,毫無老態,年紀應是不超過一甲子,而且瞧這氣度,來頭肯定不小……不可急躁,只可徐徐圖謀。”
小鮫女站在她的身旁,瞧見許道離去后,心中除了悵然之外,也是松了一口氣。
她雖是宮裝鮫女的女兒,并不是唯一一個,只是有些受寵罷了。再加上她年紀最小,容貌、資質都不錯,這才被留到了現在,而沒有像其他的姊妹一般早早接客。
但是母親讓她接客,她也是絲毫不敢拒絕。適才再加上許道的模樣年輕、修為還高,她心中更是屈服了。
小鮫女偷偷瞥了一眼桌幾,桌幾下正放著一本書。
她想到自己先是惱了客人,緊接著又是不得不賣身,結果客人還忍住了,從容離去,著實是讓人難以想象。
“這事兒要是說給姊妹聽,恐怕姊妹們只是會笑話,笑我才子佳人話本看多,徒生魔障。”
但是小鮫女望著洞開的廂房紙門,臉頰不由的微紅起來,比之剛才強裝的采擷模樣,更是誘人。
一旁的宮裝鮫女有所感應,瞧見了自家小女兒這幅模樣。
她不由在心中暗罵道:“看來真是寵壞了!這癡魅勾引不成,反倒是被別人給勾引去了,還算是鮫女么!”
“咦!”但她緊接著又想到:“那小道士的來歷不俗,瞧舉止就知道不缺普通皮囊。聽聞這等人物的喜好都獨特,調調和常人的不同。”
“她若是一心貼了上去,不用心計,反倒得手的概率會大些。真要走上狗屎運,成了真正的道侶,不說成正室,只要能成側室,也是賺大發!”
宮裝鮫女望著自家的小女兒,沒有想到自己的懶得管教,反倒還養出了這么個“好東西”。
想了想,她將女兒招過來,附耳說:“此子見色而不動,頗有古道人之風,很可能是某大島的嫡親血脈,出來歷練的。”
“我瞧對方喜歡游記、見聞類的書籍,你平日里也愛看些雜七雜八的,便由你來負責招待對方。船只就停泊在甲字十八號港口。”
小鮫女聽見母親說的,脫口而出:“大島嫡脈?”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冒星星似的,腦子里一時間滿是各種才子佳人話本。
宮裝鮫女瞧著小女兒如此癡態,心中嗤笑,想著:
“蠢貨,莫不會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要是本道沒有生過她們幾個,以本宮的手段,即便是假裝蠢笨,也定能將那小道士拿捏得死死的。”
只是她老早就明白,凡是大島出身的道士,特別是純正人族一脈,對某些毫無價值的玩意兒,都看的十分要緊。
如今江河日下,人族倒是已經不太在乎異類與否。但是異類想要和對方結成道侶,不說有沒有生產過,只要是失了完璧之身,便是難上加難,基本上不可能。
想到這里,宮裝鮫女望著自己的小女兒,臉上雖是笑著,心底里卻是忽地生出了妒忌。
另一邊。
許道因為謹慎,剛拒絕掉了一次難得的艷福,心中正有些悵然。
但是當他原路返回,再次瞧見了島上的菜人集市,其躁動的心神瞬間就冷下。
集市中的道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而柵欄里的活人數目,依舊黑壓壓一片,未增未減。
但砌在圍欄邊上的尸山血水,早已經多出了好幾堆、好幾攤,并在持續的增加。
此處的血池肉堆,同樣也是紅白相間,“霞”光粼粼,刺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