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仙君
當柳元正的身影再度從洞開的悟境門扉之中折返塵世的時候。
原地里,一眾轉世古仙們,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復雜的情緒。
方才柳元正所言,皆在此刻涌現在了眾人的心頭,再荒謬也好,再偏頗也罷,偏偏柳元正的所言,皆都在陣法的籠罩之中,得到了印證。
至少,那生死斗法之中,呈現在兩人靈光與道韻之中的神煞之力不會有錯。
一如昔日兩界山之厄時,那些接引了神煞之力的妖神一般。
這似是而非的神煞之力,同樣的貫穿了這兩位古仙的仙根道基之中,貫穿了玄門修行路的始終。
昔日所料想的,轉世重修之后,以凝練道體一步,彌補性命之中的不諧,更是未曾起到絲毫的庇護作用。
甚至更因為先沾染了邪祟,而后復又凝練了道體,更教這般邪祟,或者說是神煞之力深種于道軀之中,甚至與自身道法相熔煉于一爐,未曾引發如那日虛空極深處的諸修畸變。
這才是更為可怕的事情。
直至此刻,諸修都很難說清楚,這兩人到底是受了那魂音的蠱惑,受了邪祟的侵蝕,還是早已經被亡魂占據了軀殼。
修行路上,有太多的秘法可以彌補與遮掩疏漏,至于今日,這已經是誰都無法去探明的真相了。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詭譎與隱秘,才教這兩人瞞過了一人又一人,錯非有古陣相助,便連柳元正也毫無所覺。
說到底,邪祟也好,詭譎也罷。
那深深地淤積在無垠道河深處的,到底是昔日的一道之主,以及他們的血裔
那蘊藏在血脈之中的力量,本就是一條通衢的修法,直追那曾經鼎立于世的神魔之影
這一刻,柳元正也終究透過了潛藏在禁忌之中的一鱗半爪,瞧見了甚么才是真正駐足在修行之路盡頭,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龐然大物。
一念及此,不禁教人默然而失語。
良久的沉默之后。
道人復又長嘆了一聲。
感慨著搖了搖頭,柳元正方才看向賀萬安。
“到底不是尋常的太平年景了,想我修道至今,也只在無量量劫開啟之前,參與過那么一場瑤臺丹宴,彼時所見,修為最高邈者,也不過是未證仙君境界的松河古仙這話以前說起來怕是要犯忌諱,可我還是想問一句,以賀道友來看,諸圣與神魔何分高下”
這一會兒,在柳元正的口中,復又變回了“賀道友”。
聞言,賀萬安也是艱難的笑了笑。
“道兄此言真真是犯忌諱,便是在仙鄉里,也沒人敢言此可到底是年景不太平了,從何說起呢旁人若要問,只怕我也就隨意答了,可道兄終歸有所不同,我隨意而言,只怕要誤導了道兄。
還是說得謹慎些罷,這終究是一鱗半爪,難見全貌,修行上的事兒,不能一味只憑猜測,可若要說貧道自己的感覺,諸圣不過只是駐足于古玄門修行路的超限地步,而諸神魔,則是一道之主”
饒是如今絕天地通了,賀萬安的回答仍舊是說不出的謹慎,只給柳元正留了些言外之意,未曾點透點明。
可柳元正仍舊了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