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過得頗為艱辛,彼時瞧不見半點兒希望,不得已,老夫走了捷徑,劍走偏鋒,斬九尾玄狐之魂魄,以求躋身天門主境界,但到底偏頗了些,此生怕是難見古祭法終極路,吾焱師法脈,正統修法,關隘在于汲取蘊養世間諸靈焰,以鎮三魂七魄,我是回不了頭了,唯愿后來人,能以正途證道”
一番話,端是見焱師的老朽與遲暮。
他分明年歲還在岳師與日師之后,此間見心氣兒,怕是要更頹靡些。
一時間,柳元正也不知該說甚么好,只是隨著焱師的目光,艱難的笑了笑,方才平和的望向身前的呂瑋。
來求靈焰之種本來不是甚么大事兒,甚至只需一道玉簡傳訊便可,之所以焱師一脈兩代人皆來迎接法駕,這是生生要柳元正施恩于呂瑋,這是硬要焱師一脈的傳人,與柳元正結下這一樁因果。
這是焱師劉老鬼的苦心。
昔日一朝天變,他了卻了父兄前輩們的血債,今日所為,卻是為了給后來人鋪路。
一念及此,柳元正方才點了點頭。
“若是論及靈焰,貧道身上有三種;此其一,則是紫羽決明靈焱,伴天元燈而蘊生,昔年在吾師林公手中,后來傳給了綺萱師姐,她又將寶器送給了我,多年間蘊養,此寶已入先天靈寶品階,既有先天之名,靈焰自是無上級數。
此其二,則是混沌度滅雷炎,此一道焰火,脫胎于貧道結丹境時所修殺伐術,而后來幾經蛻變,化神通,化普世法,歷雷劫后,千變萬化,皆在一念之間,不客氣的說,只此一道焰種,便是一部通衢法門,自然,品階也是無上。
此其三,則是五鳳引凰丹火,此一道法焰,源自于丹師一脈正神玄君,昔年貧道以玉壺養神形,敕封壺中丹老,后來歷劫時,又斬五鳳之妖,取其心脈妖炎,前日里有經了機緣,直追丹師源流法統,以印正朔,無上級數中最為溫良。
當然,除此三道法焰之外,貧道也不是沒再有底蘊了,只是自古以來,能證無上級數的法焰,又有多少,你既然有焱師前輩的殷切期許,這根基上便不好差了,日后慢慢來尋,貧道也希望能見到,有朝一日,南疆赤焰滔天”
再沒有比這一般話更能施恩于人的了,一旁,焱師聽得了,亦是笑容愈盛。
似這般經年老怪,言語從來都在話音之外。
他自然也明白,柳元正此舉,更是在安他的心,于是話音落下時,便隨即開口道。
“也未只求到易公這里,老夫思量著,來日可以從龍師那里求來一朵妖神龍炎,從辰師那里求來一朵太白星焰,從日師那里求來一朵炎陽祭火,算上易公這里,十中已全六數,差池就不大了。”
焱師聽出了柳元正的言外之意,這會兒,柳元正自然也聽出了焱師的弦外之音。
道人點了點頭,原地里稍稍的沉吟了一會兒。
往昔的經歷一一浮現在腦海之中,雄渾的道識化作靈光迸濺在思感與念頭之中。
旋即,道人輕輕撫掌。
“貧道想起來了,明光玄宗,準確的說,是昔日的明光禪宗,有一古陣,名喚金陽演玄煉煞陣此陣跟腳不凡,改自古時明光佛宗的金陽佛焰伏魔陣。
昔日西行歷劫時,貧道曾在云海上,見玉樹道友演練此陣,至今印象深刻,此陣底蘊雄渾,要旨在于以烈焰伏魔,自當有靈焰脫胎出此陣,大抵該是無上級數,往日里未曾深究過此事,稍后,貧道往明光玄宗去信一封,問一問此事。
另外還有古滄陽仙宗之純陽天火,故紙堆里的陳年舊事,也無須貧道細講了,如今云陽古仙坐鎮六方群山,貧道昔日歷劫,與他老人家也有一份交情在,求來一份焰種,還是不難的。”
聽得柳元正說及此處,呂瑋的修行道途上,十枚焰種已全八數,甚至歷數而來,皆是無上級數的焰火,便是在昔日世外仙道鼎盛時,焱師一脈的天驕妖孽們,也不過是這般的待遇了。
遂等得柳元正話音落下時,不提呂瑋這里已然驚詫失語,連焱師劉老鬼也笑呵呵的連連點頭道。
“有勞易公,如此,有勞易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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