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蒼山巔。
三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伴隨著魚龍老妖的隕落、寂滅,伴隨著他熬煉了一生的滂湃氣血流逝向未知之地,籠罩在賁馬群山之間的血跡力量發生了異變。
仿佛是蛻變,是某種力量的升華!
那妖異的血元縈繞在天地之間,不需要瞳術的施展,已經可以被人以肉眼直視。
三人截取血煞之炁的過程,更是在與血跡的力量對抗!
好在,隨著柳元正三人毫無保留的施展術法神通,到底教他們截取下了極為磅礴的血煞之炁。
間合虛實的三昧真火熊熊燃燒在山巔。
那被眾人截取下來的血煞之炁翻騰在其中,隨著浪焰舔舐,縷縷灰煙從血煞之炁中彌漫開來。
腥臭之氣漸漸散去。
焰光中,晶瑩的血元散發著屬于寶藥的清香。
山間,不時有修士腳踏遁光而至,將收斂起來的血與骨盡數投入三昧真火之中。
而伴隨著柳元正的煉化,伴隨著這團晶瑩血元愈顯磅礴,天地間彌散的血祭之力也愈顯雄渾。
這股力量仿佛蘊含著諸修所難察覺的靈,可以感應到氣血的力量。
不論是焰火中懸浮的血元,還是這一山修士的鮮活氣血,都深深地吸引著血祭之力中的靈!
宗安、宗廣兩位道人懸空而立,聯手布下了五雷仙宗的傳承陣法,竭盡全力的將血祭之力隔絕在搗蒼山之外!
半懸空處,無極龍旗高懸,陰陽二色流淌,絲絲縷縷的氣機散逸,牽連的卻是一張又一張散落的金章篆書的書頁!
昔年,柳元正在西行時,曾借一張書頁逃得性命。
如今,宗廣道人以全數書頁為陣眼,籠罩一山!
正逢此時,渺遠的天邊,破空聲傳來。
身形未顯,人聲已至!
“元易道友!吾玄青仙宗至矣!”
話音落時,正是玄青仙宗一位道子,艱難的蹈空步虛而來,他手托玉匣,其上封禁的符紙在血祭之力的侵蝕之下,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諸修一眼望去,便能輕易的感應到玉匣中封存的澎湃血元!
“元易!吾齊云仙派至矣!”
“元易道兄!吾鼎霞仙宗至矣!”
……
一時間,諸修幾乎像是約定好的一般,紛至沓來!
諸修人影剛剛落下云頭,站定在山巔,眸光掃過,不需柳元正開口言語,諸修便已心中明了,紛紛取出封禁攜帶而來的血元,以法力裹著,投入那三昧真火之中。
彌散在天地間的血祭之力毫不遮掩。
至于此刻,諸修哪里還不清楚,玄門諸修已經陷入絕地!
此等萬難之際,柳元正已經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作罷這些,隨即便有數道身形蹈空步虛而起,立在宗安、宗廣兩位道人身側,各展神通手段,化作一層層的靈光,將整個搗蒼山籠罩。
更有諸修立在山頭,踏罡步斗之間,氣機綻放!
諸修不約而同,皆齊齊將全力施法的柳元正護在中央!
若果有變故生發,他們便是最后一道庇護柳元正的防線!
哪怕……要為之付出性命!要灑下血與骨,埋于山間!
最后,是一道道明光綻放,磅礴的虛實變幻之力籠罩在遠天。
禪宗諸修終于在最后的緊要關頭,趕至了搗蒼山!
有人落定山頭,有人卻陰沉著臉,仍舊懸空而立。
為首的老禪師將手中的赤珠往三昧真火中一拋,隨即拂袖轉身。
“吾等去尋別處,靜待你這玄宗道子的能為!”
話音落時,老禪師板著臉,因著大半禪宗修士遁空而去。
顯然,劫運之中,云陽古仙的所作所為,已然教老禪師怒極。
彼時,他敢怒不敢言,如今幾乎是身入死地,再難遏制心頭的怒氣!
山頭人群之中,靜海禪師似是想要開口呼喚,說些甚么,卻被身側的洪象禪師攔下。
“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話音落時,遠天之際,老禪師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殷紅的血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