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如今也這般妄自菲薄了么?世上豈有萬全之策,若想要重振太華,怎有不擔風險的做法?來求道兄振一振氣運,已經是吾宗能夠想到最為穩妥的法子了。
尋常人創法,自然是時機難定,可道兄自開一脈,不客氣的說,如今已是一脈之主,真個論及地位高絕,還在玄門道子之上,誰都是要以禮相待的,此事恐怕還沒有那么難為道兄罷?
當然,吾宗也不敢真真阻了道兄的道途,事情成與不成,情分都定然要記下,亦有厚禮相贈,便是道兄有所求,只要吾宗能做到,上九霄下陰冥,無有不應!”
話說到最后,便是正瑜道子再出塵,也不禁情緒激蕩。
這般說法,已然近乎于哀求。
到底,數度波折,太華仙宗已經瀕臨徹底衰敗,乃至香火斷絕的邊緣。
自忖已經拿捏的差不多了,柳元正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
“正瑜師姐,你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貧道再有所猶疑,往小處說,是不知好歹,往大處說,是傷了玄門諸宗的情分;答應,自然是可以答應的,但若要事情做得完好,貧道這里也吃力的緊,恐怕還需貴宗相助一二,這一點,要說在前頭。”
聞言,正瑜道子整個人眼見得松弛下來,隨即連連點頭。
“道兄且說,能答應的,貧道定然要答應下來。”
“結丹一境,貴在神通修法,我準備修遁法神通,然則自開一脈,宗門許多典籍難以助我,素聽聞貴宗善遁法之道,不知此事上,可有教我?”
正瑜道子聞言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回神應道。
“元易,你修雷道,想來遁法亦在其中,吾宗善遁法,卻少有干系雷道,但天底下道與法總是相通的,吾宗有些闡述遁法本真的典籍與經書,貧道做主,可以贈與道兄,這是吾宗應有之意,然則到底是關乎宗門傳承的,日后經書送到,還需道兄立下道書不示人的誓言。”
聞言,柳元正心中自也松了一口氣,點點頭。
“這是自然。”
“那關于創法的時日上,道兄可有甚么說法?”
“仔細而言,若論及某年某月某日,這會兒誰都難料定,但粗淺想來,若是一切順利,兩到三年之間罷!若是中間出了差池,還要重新言之。”
聽得此言,正瑜道子臉上的笑意更濃。
“如此還好,九年之內,吾宗都還等得起,日后若有確定的說法,還請道兄玉簡傳訊。”
“善!今日你我約莫也只是談得大略,許多細節,恐怕還是要放在日后詳談,若是有些事,貴宗想到了,也請及時告知貧道。”
聞言,正瑜道子倒是稍稍猶豫,繼而問道。
“日后道兄創法,可否能將經文原本留在吾宗?”
話音落時,柳元正幾乎沒有思考,便果斷的搖了搖頭。
“斷無可能!師姐,一脈傳承的根本法脈,絕無外傳的可能,更何況是承載一脈之主道韻的經文原本,此事貧道不可能答應,便是吾宗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昔年兩界山前,定下法會之事的時候,貴宗陽山地仙前輩,曾許我參悟玉棺道韻,日后法會時若有所得,那篇術法的原本,倒是可以留下。”
聞言,正瑜道子稍稍遲疑,便也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倒是貧道唐突了,失了計較,這十壺碧元清漿,只是今日拜山的贈禮,不日貧道攜吾宗經文典籍再拜山門,彼時與道兄再談后續。”
說罷,正瑜道子已經施施然站起身來。
原地里,柳元正端坐不動。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