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街的燈火,擁擠的人群,喧鬧的聲音,何四海一陣恍惚。
他想起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每到元宵節,何濤夫妻倆都會帶他去看燈會。
不過他們那不叫燈會,而叫廟會,因為晚會是圍繞一座娘娘廟而舉辦。
很普通的一座小廟,廟里的娘娘自然也有一段動人的故事。
娘娘廟靈不靈驗也不得而知,但是卻是很多鄉民的精神寄托。
不過娘娘廟離得何家村很遠,所以來回一半的路途,都是由夫妻二人輪流背著他。
那時候也不像現在,娛樂節目豐富,所以村里同樣也有很多人去參加廟會,所以皆都三三兩兩結伴而去,結伴而回。
每當遇到熟人,都會笑著調侃道:“何濤,帶你撿回來的便宜兒子看廟會啊。”
何濤總是大聲反駁道:“瞎扯淡,這是我親生兒子,以后我老了,要給我養老送終的。”
“哈哈,你跟小娟還是趕緊自己生一個吧,兒子還是自己親生的好。”
鄉里鄉親的,倒是沒說什么難聽的風涼話,只是說了些自認為的實誠話。
每當這時候劉小娟都大聲反駁。
“親生兒子氣死老子的多著呢,哪里就好了,我們家四海又乖又懂事,親兒子也比不上。”
等人走以后,夫妻二人生怕剛才鄉鄰的話語傷了何四海,總是細心安慰。
可實際上何四海因為兒時的經歷,對所有人都抱有不信任的態度,怎么可能就因為一個陌生的鄉鄰幾句話語,而心生芥蒂,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默默地觀察。
即使他到了何濤家里,也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心生警惕,慢慢觀察,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放下了心中戒備。
不過何濤夫婦二人對他真的如若親子,沒得話說。
何四海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一切皆都記在心里,這才在他們夫妻二人雙雙去世以后,坦然接受現實,一人挑起這個家,只要他活著,這個家就不能散了。
這也是他為什么堅持不改回自己的命,也就叫何四海的原因。
想到這里,何四海低頭看向旁邊正在好奇四處張望的桃子。
桃子仿佛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給了何四海一個大大的笑臉。
何四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有沒有什么想要買的,我給你買。”何四海滿是憐惜地道。
燈會的街市比早上趕集還要繁華,道路的兩邊全是各種小攤小販。
桃子還沒說話呢,旁邊豎著耳朵的萱萱已經急不可待地道:“有的,有的,我想要那個小狗狗棉花糖。”
萱萱興奮地指著前方。
何四海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原來是一處賣棉花糖的,老板手藝高超,用一根竹簽,把手里的棉花糖隨手壓出各種動物形狀,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
“hiahiahia……我也想要。”
乖小孩從不說謊,想要就直說。
大過年的,不能掃了小孩子們的興致,于是何四海和劉晚照帶著三個小家伙走向賣棉花糖的攤販。
桃子要了一個小兔子的,婉婉則要了一個小喵咪的棉花糖,萱萱自然是要了她剛才說的小狗狗棉花糖。
萱萱第一個沖上前的,所以老板先給她做小狗狗棉花糖。
她跟一只小狗子一樣,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老板,老板都被她的模樣給逗樂了起來。
就在這時,前面的人群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原來是游行隊伍過來了。
有大頭娃娃,老爺爺、老奶奶、孫悟空、豬八戒等等,可謂是群“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