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葛曉梅則帶著孩子睡午覺。
葛曉梅本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自從有了孩子以后,為了哄他入睡,才養成了午睡的習慣。
“不要把妹妹賣掉,要賣就賣我吧。”
“哥哥,哥哥……”
“妹妹,你要學會自己干活,要學會照顧好自己,等我長大了,我就回來找你……”
“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
“爸爸,你為什么要把哥哥賣掉,哇哇哇……”
葛曉梅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嚎啕大哭。
旁邊的父親手里拿著百元大鈔一遍遍地數著。
好似被她哭得有點不耐煩起來,微蹙眉頭,把手上的錢塞進口袋,然后又習慣性地摸了摸褲口袋。
這才想起煙早已抽完了。
“別哭了,再哭把你也賣了。”父親站起來大聲呵斥道。
葛曉梅被嚇得一個激靈,癟了癟嘴想哭,但是卻又不敢,以至于打起嗝來。
想起以前都是哥哥護著她,更覺傷心。
可是只敢哽咽著小聲抽泣,不敢大聲。
可是心里卻撕裂得疼痛,掩飾不住的悲傷。
最終被難過地醒了過來。
一摸臉上全是淚水。
“都多少年了。”葛曉梅呆呆地看著天花,幽幽地說道。
過了一會,她翻身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兒子,看他紅撲撲的小臉。
伸手幫他掖了被角,原本抑郁的心情仿佛都好了許多。
可就在這時,她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困頓。
閉上眼睛,很快就重新進入了夢鄉。
可是
這是哪里?
這是一個清醒夢,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卻怎么也醒不過來。
而且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來。
“你爸已經把你賣了,你還想著他干嘛?給我走快點。”
葛曉梅循聲望去,只見一位中年婦女正拽著一位男孩。
“哥哥……”
葛曉梅立刻跑了上去。
可是
哥哥不但看不到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無論她怎么喊,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只能呆呆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他被一位矮矮的禿頭男人灌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藥,變得呆呆傻傻,連話都不會說。
讓她又是憂心,又是心痛。
看著他被人輾轉反側賣到一處人家。
看到他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喂豬,放牛,干農活,滿是心痛。
看到他漸漸再次會說話,為他感到高興。
看到他因為想要偷跑,遭到養父的毒打而心痛。
看到他餓著肚子,步行上百公里,走出大山,淚如雨下。
看到他逢人就問,認不認識一個叫梁二蛋的男人,和一個叫梁小妹的小女孩。
看到他從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慢慢長大……
葛曉梅淚如雨下,心如刀割,可是這個夢卻怎么也醒不來。
直到看到他因為廚房失火,在大火中痛苦而亡。
他最后還惦記著她。
“妹妹那么小,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了。”
他帶著遺憾而亡。
直到遇見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