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玄一望著地下室陰影里黑壓壓的書架,心里就會沒來由地覺得憤怒。
沒錯,就是憤怒,玄一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
如果,如果自己能夠更強一些,熏也許就不用做到這一步了。
真正的原因只有熏自己知道,她只是想讓族人都能夠在未來的變故中活下來,希望那個“既定的事實”不要發生。
沒有未來的未來,不是她想要的未來。
來到紫檀界的第一天,熏就見到了那個奇跡般的大哥哥,她很開心地送了他一朵自己種的彼岸花,因為他是那個拯救她的人,在遙遠或者并不遙遠的未來。
“答案是……未來……守護我想要的……未來。”熏呢喃著,一朵黑紅色的彼岸花旋轉著緩緩融入進松下熏的眉心,化作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符文陣列。
“怎么回事?”胡渣男皺著眉頭,把煙斗的銅桿咬得咯咯響,他把術式的強度控制得極為精準,那個少女明明在剛剛的攻擊下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而此刻一股異常詭異的能量卻跳動在空間中,源頭正是漂浮在半空尚未落地的熏。
“這是……什么東西?”他看到了修道服少女眉心的奇怪符文,“彼岸花?難道說……跟那個陣列有關?”
不管那是什么,她的術式都尚未完成,只要趁此機會打斷她,就能確保勝利。
“大意了,看來之前下手太輕了點。”胡渣男猛吸了一口煙,輕輕一拋,煙斗在半空中消失,一根酒紅色的魔杖在他手中浮現。
“一切,到此為止了。”魔杖在空中寫下翠綠色的詩篇,風的力量霎時間爆發,一道龍卷鎖住了熏。
強大的風屬性魔法會引動體內因為強烈沖擊而變得不穩定的魔力,以那個小女孩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
“會不會因為魔力失控而死呢……如果那樣的情況發生的話,我會感到很困擾的啊。”他摸了摸臉兩側的胡渣。
然而,他的擔心是多余的,龍卷只維持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自動消解了。
熏凌空而立,毫發無損,眉心的紅色符文已經隱去。
“我……應該來不及,可……”熏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剛剛的反解完全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在那種情況下,以胡渣男的施術速度,她是絕對來不及反解的。
而出現如今這個結果,是因為她在對方施術之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那是什么……”熏的眼里,胡渣男正在同時進行“叼著煙斗站立”和“施放魔法”兩個動作,就像是近視眼看到的重影一樣。
“嗯?”胡渣男暗暗握緊了魔杖,少女雙眸中跳動的金色讓他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同時催發的還有心底的不安。
會輸嗎?
那一瞬間掠過心頭的想法讓他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
被稱為“詠唱風的詩人”的他,可不是什么藉藉無名的小角色啊。
鼎鼎大名的喬治·威爾森怎么會輸給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下一個魔法,一定要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