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的……道德觀念?”
“哼,人的惡意總會因為一些小事傾巢而出,攔都攔不住,而善意卻嬌弱得隨時可能泯滅,在這樣的人性條件下存在的道德觀,難道還不夠虛偽嗎?一個自始至終都是自私的利己生物,何必要假惺惺地關注他人的死活。”
“可是……”
“而且,我說了,你做不到,你無法保護她。”
“但是你做的到,不是嗎?”陸晨咬了咬嘴唇,還是伸手從滿是血污的車里將小女孩抱了出來,輕柔地將她摟在肩頭,“以你展現出來的力量,救下她應該綽綽有余吧。”
“綽綽有余?什么叫做綽綽有余?”少年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陸晨和他懷中的小女孩,“是我能夠輕而易舉地將造成這一切的那個家伙鏟除嗎?還是說我擁有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可以讓天空中不再飄雪,讓城市中不再彌漫可以隔絕一切信號的霧靄?自始至終和我們戰斗的,不過是對方計劃中無關緊要的副產品,你告訴我,什么叫做綽綽有余?”
“這……”陸晨的話哽在嘴邊,少年的邏輯似乎無可挑剔,卻與他這二十多年人生的價值觀相違背,但說是口才不濟也好,說是理屈詞窮也罷,他的確無力反駁。
因為少年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最真實最殘酷的現實。
在解決這一切之前,誰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力量是足夠的。
“但是,難道見死不救就是正確……”
話說到一半,少年便打斷了他,微瞇的雙眼里是刻進骨子里的淡漠:
“拋開那些有價值的沒有價值的理由,最關鍵的一點是,我不在乎,所以,不想救。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陸晨不敢反駁,從先前展現出來的戰斗力來看,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可以輕松地在一百個他組成的方陣里肆意屠殺。
即使是動用身上帶著的那瓶靈能藥劑,勝算幾何也很難說。
但他仍然緊緊抱住了小女孩沒有把她丟下,然后快步跟上了前方的少年。
“我的任務里只有一條是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可沒有把她帶回去的字樣。”少年淡淡地說道,“如果接下來遇到危險,我只會救你,不會救她。而且,如果她有破壞任務的可能,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我……我知道了。”
“即便如此,你還要帶著她上路嗎?”
“是的,即便如此。”陸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肩上背著的槍帶向上提了一些,“走吧,這里離西二區已經不遠了。”
“哼,那就隨你的便吧。看緊她,如果她突然發瘋咬你一口,我可不負責。”
少年說完,閉著眼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真是個有趣的人,看來這座城市,還不是完全的黯淡無光。
帶著這樣一個善心泛濫的人,也許這場旅程會變得十分有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