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穿著披風,裸露著上半身勻稱的肌肉,右腳一步踏出,踩著流云狀的底座,手中還抓著一個土黃色的方塊,可那張俊美的臉上,嘴角卻緊緊地抿著,表情凝重。
還有一尊一手持弓一手握箭,半垂著放在身前,那把弓的中心鑲著一枚翠綠色的寶石。她兩眼凝望著天空,精致的五官流露出悲憫的神情,嘴角半開,似乎正在發出絕望的喟嘆。
“真是奇了怪了,這么大的幾尊雕像,又不是跟那尊火神塑像一樣埋在地底下,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理由不發現啊。”歐陽谷抿著嘴說道。
“五行道術最擅長將魔器和術式藏在人的眼皮底下,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玄一凝望著那三尊塑像道,“奇怪……水神、土神、木神,算是最先出現的火神,為什么獨獨缺了金呢?這里面有什么含義嗎?”
“你可是五行道術的修行者,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唐茵道,“忽然出現的四尊神像,覆蓋天空的黑幕,懸崖上的漩渦,還有那些人獸的尸骨,如果我們參不透這里面的含義,想要離開這里,恐怕只能夠等待著外面的人來想辦法了。”
“水、土、火、木……”歐陽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圓環,四尊神像的位置恰好位于圓環四個方向的正方位,北方是水,南方是火,東方是木,西方是土,中央是那尊五行道臺,按照五行道術的理論,在西方正方位上的應該是金,而土神這應該在道臺的位置才對,難道說正是因為道臺占據了土神的神位,所以才擠掉了金神的位置嗎?
不……不對,這樣解釋未免也太過牽強了,越是復雜的術式改動起來越是要慎重,因為引動的能量太過龐大,稍有偏差便會產生難以估量的后果,替換元素神位這在任何魔法教派中都是絕對的禁忌,更何況是在這么大型的魔法儀式之中。
“他們……在看什么?”傅里葉繞著四座神像轉了一圈,發現那四座神像對著的位置都是那個五行道臺,其中火、土、木三神盡皆微微地抬著頭凝視著斜上方的天空,雙目中半是絕望半是決絕,“這些塑像描繪的可是元素神靈,不管其他教派的人怎么想,至少在他們的體系里應該是超越現世的存在,怎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每尊塑像的手中都拿著或是武器上都鑲嵌著一塊看上去像是純質元素的東西,”唐茵用紫笛輕輕敲打著臂彎,“這些神像的確有些古怪,玄一,你剛剛說家里有這樣的塑像對吧……玄一?”
沒得到回答,唐茵回頭一看,只見正在他們三人思考的工夫,玄一竟然兀自走回了五行道臺旁。
他心中想著不久之前熏從上面扯下的那四張道符的位置,仿若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竟然依照著記憶中的順序將那道臺上的剩下的另外三張符一一扯下。
三人見狀,頓時面色微變,那些貼在道臺上的符箓極有可能對應著神像上刻錄的某種術式,貿然引動,在這片狹小的山谷內爆發,可是連逃都沒地方逃,但是他們已然來不及阻止了。
霎時間天地抖動,天空中的黑幕厚重低垂,仿佛隨時就要壓下來,狂風驟起,大地震動,玄一被晃得跌坐在了地上,目中恢復了清明,到這宛如世界末日般的場景不由地心中一顫。
傅里葉一個閃身抓起他修道服的后領便跑,唐茵和歐陽谷則瞬間撐起了一個防護光罩,恰好將歸來的兩人一同罩了進來。
只見那狂風呼呼地刮著道臺和神像上的貼著的符箓,那四尊神像上的純質元素亮起了無比璀璨的光芒,“啪”地一聲脫離塑像升上了天空,四枚顏色各異的圓球在空中緊緊地貼在一起高速旋轉,短短片刻間便撞上了那如漆似墨般的黑幕,就像是一個絢爛的焰火忽然間炸開了一樣,山谷中頓時亮若明晝!一個明亮的光球在空中緩緩升起!
強光刺得唐茵他們睜不開眼,紛紛以手護目,通過指縫勉強才能關注著天空中的情況,幾乎是同時,三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默念起了同一句話:
“太陽升起的時候……難道這就是太陽升起的時候?”
莫非陰差陽錯之間,竟然被他們找到了多諾姆神廟中謎語的所指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