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不語,雙目皆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十幾米開外的那具棺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陰風陣陣,什么都看不見,只有那只搭在棺木邊沿的黑紅色大手,手指還在微微地抽動著,似在用力與什么東西抵抗,似在掙扎。
兩人雖然面色平靜,但心中卻是有些隱隱地忐忑不安,這不安并非是害怕或是其他軟弱的情緒所致,而是沒有緣由,仿佛自然而然從心間油然而生的一般。
歐陽谷握著魔杖的手忽然間因為發燙而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眉頭不禁一皺,以他對火焰魔法的控制力,絕對不至于讓施放的術式影響到自己,更談不上出現被高溫燙傷這種情況。
但此刻,不管是他還是唐茵的額頭上,卻是有豆大的汗珠在漸漸浮現。
“不對……這不是我的術式……”
歐陽谷心中呢喃的瞬間,兩人瞳孔驟然一縮,在他們的眸中倒映出了一團不斷閃爍的紅光,在前方那具幽黑無光的棺木中,卻是有一把斷劍,緩緩地從棺木中一點點的延伸而出。
這斷劍通體赤紅,剛一出現便有一股滔天的殺意轟然而出,這殺戮之意出現的瞬間,熾熱的火焰瞬息間就彌漫了兩人四周的全部地面,這火焰的顏色與歐陽谷的術式召喚出來的不同,不是尋常火焰應有的橘紅色,而是刺目的血紅色!
“這把劍……”唐茵臉上忽然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她握著紫晶玉劍的手不禁微微地顫抖起來,就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無法接受的事實,心態不穩了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大姐頭,你怎么了?”歐陽谷立刻察覺到了唐茵精神上的變化,急忙用左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右手的手背。
“……那是林涯叔叔的劍……”唐茵冷靜了下來,但目光中仍然透著一絲悲傷和不愿相信的神色,“雖然我也希望是我認錯了,但我不會認錯,那絕對是林涯叔叔的魔器。”
“啊……好……好痛……”
隨著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和鐵鏈拖動的咔咔聲,一個頭發凌亂的高大身軀終于緩緩地從棺木之中走了出來,他的腳腕手腕上都拴著沉重的黑鐵之球,每一個都有籃球般大小,上面刻著繁復的陣列紋路,隱隱地散發著幽邃的光芒,拖動之時更是發出令人心驚不已的金石之音。
他全身上下之罩了一件殘破的灰袍,胸口和腰腹更是被四道小臂粗的鐵鏈洞穿,從破碎的衣服空洞之中,可以看到大量的或深或淺的傷疤,更是有大片的潰爛**之處,顯然是生前受到了無盡的折磨,看之使人目不忍視。
但不知道是否是那幕后之人有意為之,那還魂尸的臉上沒有任何傷痕,只是因為某種詛咒之術的緣故變成了豬肝一般的絳紫色。
這也使得唐茵和歐陽谷可以清晰地辨認出這人的身份。
雖然身軀膨脹了不少,但此人正是林涯,也是魔法協會名冊上記錄的,最強的流浪魔法師。
唐茵父母的發小,一起長大的人。
“好……好痛……”林涯雙目圓睜,露出了透露著無盡瘋狂的赤色眼瞳,黑紅色交錯健碩的雙臂猛地一振,那些沉重的黑鐵之球被其扯動飛起,在其身后急速旋轉,
天空之上的黑云隨之瘋狂的凝聚而來,其速度比任何風暴都要快上無數倍,轉眼之間,一道連接天地的黑色龍卷便已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