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沒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劉燁移開了盯著玄一的視線,將目光落在了熏的身上,無論如何,這個家伙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就算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小心思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他還是熏的親生哥哥,應該不會是自己的敵人,“熏,他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拜托了!”
“好……好吧。”熏略帶猶豫地點了點頭。
劉燁離開之后,松下玄一忽地將手貼在了正準備扛起唐茵的松下熏的腦后,一陣刺目的白光閃爍而過,無聲無息之間,穿著黑色修道服的少女便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玄一的面色冷若冰霜,他沉默著轉過身看向右側的空地,將手貼在胸口恭敬地欠了欠上身,那里,一個長著兔耳的嬌媚身影正漸漸從透明轉換為凝實。
“(阿加雷斯)Agreas,你提供的情報是否屬實?”亞斯塔祿的聲音空靈若幽谷中的清泉,“劉燁的死亡是Paimon(拜蒙)親自確認過的,Baal(巴爾)的計劃也因此做了變更。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有誤,你應該知道這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
“絕對屬實。Astaroth(亞斯塔祿),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擔保。”玄一的眼中閃爍著牛、羊、人三頭惡魔的虛影,“我不知道Paimon(拜蒙)出于什么樣的原因什么樣的目的做出了那樣的判斷,但那個青年還活著,絕對是不爭的事實。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學會了和曾經的詹姆斯J.克勞倫相同的術式,并以此斬殺了巫毒教派的第一巫祝。”
亞斯塔祿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四周的戰斗遺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盡快想辦法通知Baal(巴爾)這個消息的。”
“Astaroth(亞斯塔祿),是否要在其可能破壞巫毒教派儀式布置的時候出手阻止。”
“不用,四大巫祝的全部死亡已經對巫毒教派的儀式進程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而巫主卡里羅斯·威爾塔如今更是如同瘋了一樣在整片大陸之上游蕩。卡爾穆諾的計劃已經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縫,而且這裂縫正在不斷地擴大,一切已經脫離了他預想的軌道,正在往我們預期的方向上演變。在Baal(巴爾)到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亞斯塔祿的一對兔耳微微地晃動著,整個人的身子再度緩緩地歸于虛無。
亞斯塔祿離去之后,松下玄一眼中的三頭惡魔虛影漸漸消失不見,他望著眼前昏迷的松下熏,瞳孔中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這個少女的哥哥已經死了!他是阿加雷斯,不是松下玄一,這種兄妹間難以割舍的情感不應該還存在于他的心中,可是,可是……
玄一沉默不語地盯著自己的雙手,慢慢地握緊了雙拳,顫抖著,指甲將手心的皮膚刺破,鮮血滲了出來。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不舍與留戀終于在這場意念搏斗中占據了上風,玄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豎起了泛著微光的桃木劍,開始著手將這三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