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作為占卜術士的安妮·海瑟薇小姐隱約感覺到了一股緊張的氛圍,那在她的眼里漸漸呈現出來的儀式陣列讓她莫名地生出了詭異的觀感,那與她所知悉的任何魔法術式都不同,似乎是將某種正確的術式進行了完全的翻轉。
“阻止她!”
大胡子的醉漢卡里羅斯發出了一聲怒吼,靠著窗戶的長發女子琴立刻向前邁出一步,胸口翠綠色的菱形吊墜發著光飄搖而起,然而就在這時。
地面傳來了一聲爆炸般的巨響,一股無形無體的風暴在這一剎那席卷了眾人。
安妮·海瑟薇小姐手中的撲克牌翻騰而起,在這間小屋的天花板上形成了一片光影迷蒙的藍色星海,白胡子的老人斯圖爾特用那一米多長的楓木魔杖重重地一下一下敲擊著地板,一道道深紅色的紋路瞬間在這屋子里延伸開去。
“呵呵,不要急啊,各位,好戲,才剛剛開始。”
維吉爾·馬羅走到了儀式場的正中心,那強烈的風暴在這一剎那以他為中心急劇收縮沉落,除了面帶微笑的卡爾穆諾,其余四位魔法師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一刻,安妮·海瑟薇小姐的星海撲克牌失去了所有的光輝,從空中跌落四散飄散,而大胡子的醉漢卡里羅斯手中那仿佛永遠不會喝完的酒瓶里的液體正在迅速消失,白胡子老人斯圖爾特的楓木魔杖變成了一塊沉重的死木,而琴小姐胸前的吊墜,更是退化成了一塊普通的玉石。
“天使的力量過于龐大,更不用說其中還有許多我們作為人類無法認識無法理解的事物,生命之樹已經很清楚地向我們描述了一切。”維吉爾·馬羅琥珀色的瞳孔里晃蕩著令人迷醉的光暈,他的聲音和形體都在發生著某種不可視的變化,“二十二條通路皆已被封死,通過正向的道路是無法繼續向上前進的。”
“維吉爾,你瘋了。”琴小姐握緊了自己的吊墜,那是她一生回憶、思念與愛的集合體,也是她所有魔法儀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負向的儀式,顛倒的陣列,你根本無法判斷那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盡管1與負1的平方都是正1,但在一切顛倒逆轉之后,在那不可視的黑暗里,很可能隱藏著無法認識的虛數!”
“我知道,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場賭博。”維吉爾的肉體正在漸漸消失,他似乎在向某種更加本質的存在形式轉換著,“比起可能得到的東西,我認為冒這樣的風險是值得的。”
“維吉爾,你騙了我們,你沒有告訴我們儀式是負向的。”卡里羅斯捏碎了空空如也的酒瓶,眼中燃燒著火焰,“翻轉的陣列召來的可不一定是天使,更有可能是惡魔。”
“如果告訴你們,你們又怎么會乖乖地留在這里呢?”維吉爾的眼中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約瑟那個家伙實力太強,留下他會增加太多的變數,所以用言語逼走他是最好的方法,好在他和我所預想的那樣一般頑固,不然還真得多費一番手段。”
“維吉爾·馬羅,你這是什么意思?”白胡子的老人斯圖爾特直接震碎了手中的楓木杖,即使沒有了相伴一生的魔器,他們也仍然是站在了世界之巔的大魔法師,維吉爾雖然強過他們,但也沒有到可以以一敵四的地步。
“我聽過一句古話,‘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成功,往往伴隨著大量的犧牲。”維吉爾的身體已經被一個白色的光團所取代,但屋內的所有人卻又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因為你們,我和希普頓小姐將成為偉大的永恒存在,我會永遠將你們的名字銘記在心中的。”
“這個新人?她憑什么?!”
安妮·海瑟薇小姐品嘗到了已經被她遺忘的對死亡的恐懼,以至于害怕而又憤怒地驚叫了起來。
“她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天才,甚至超過了我和約瑟,這套儀式正是在她的幫助下才能順利完成構建。如果硬要說有什么無私的理由的話……那么,她比你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更有資格獲得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