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將磁力狙擊炮拆解完畢的那一秒,一個冰冷而又堅硬的物體,無聲無息地貼上了他的后腦勺。
“……什么?這怎么可能?”
西蒙·海耶僵硬地轉過了身,站在他面前的拿槍指著他的這個青年男人,正是他這次狙擊行動的目標對象。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那么難道說……
西蒙·海耶回頭一瞥,只見在那窗戶飄蕩的房間之內,此刻已經空無一人。
“嘖。竟然是西蒙·海耶,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在利益的驅使下而為他人賣命。”青年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目光卻是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高原上十二月的冷風,“明明是得到過一級榮譽勛章的英雄人物,如今也是做起了恐怖分子的勾當嗎?”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西蒙·海耶面色微微一沉,視死如歸守口如瓶都是他早已具備的素質。
“悉聽尊便……是嗎……”青年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縷詭異的光采,他忽地掄起右腳,重重地踢在了西蒙·海耶的襠下,遠遠超出常人應有的力量的攻擊造成了無法忍受的劇痛,使得這位特種兵的身體立刻弓成了一只大蝦的模樣,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嗯……嗯……”
牙關緊咬,西蒙·海耶面部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著,五官擠成了一團,無論受過怎樣艱苦的訓練,特種兵也好、王牌狙擊手也好,有些弱點仍然是無法遮蔽的。
“嘖嘖,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誰,派你來的。”青年男人敞開的黑色上衣在風中輕輕飄蕩著,右手中握著的黑色手槍的槍口緊緊地頂在他的額前,左腳踩在他的手腕上,右腳壓著他的肩膀。
這人的姿勢選取得非常巧妙,壓制住了他所有的發力點,即使他愿意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奪槍反擊成功的可能性依然無限接近于零。
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個搞科研的研究員嗎?怎么會這種就算是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格斗訓練的特戰人員里都很少有人能夠掌握的技巧?
“你看上去很驚訝,是因為我的格斗技巧超出了你的預計嗎?你們這群狙擊手在接取任務之前最重要的一項準備工作不就是調查清楚目標的背景嗎?難道不是嗎?”
對方的右腳微微向下一壓,西蒙·海耶的肩膀立刻傳來了仿佛隨時要崩裂開來的劇痛。
這個叫做陳思允的家伙,似乎對人體結構異常得熟悉。他的發力點精確地落在了人的肩膀最薄弱的地方,以至于雖然只是輕輕地一碾,但達到的疼痛效果甚至要比拿著大刀砍還要劇烈得多。
“即使是獲得了一級榮譽勛章的西蒙·海耶,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之中也無法避免疏忽的出現,這倒也映證了人的思維是不完整的這一假設……”陳思允的手指輕輕地將扳機向內壓了一點,“像你們這樣的人,應該擁有著比‘利益’更為復雜的行動理由吧,然而因為諸多因素的影響和上級的隱瞞操縱,你能看到的東西必然有限得很。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東西讓你決定參與到這場亂局中來,畢竟,這可不是你應該參與進來的地方。”
“呼——”西蒙·海耶吐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也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是作為軍人的道德和操守在維護著你的意志嗎,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但是,你知道嗎……人的意志是一種相當脆弱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講,只要方法正確,扭曲意志甚至比折斷巧克力棒還要容易許多。”陳思允微微一笑,“但是,對你用那種東西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了,反正,那些問題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
“為了保護你的尊嚴,那么就,永別了。”
砰的一聲響起,黑洞洞的槍口里,緩緩地飄出了一縷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