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你現在的成就值得我叫你一聲克勞倫,但是,”查爾斯說道,“這么做在你看來也許是一件幫助別人的大好事,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啊……?”克勞倫不禁微微一愣。
“在愚昧和黑暗從生命的根源里消失之前,提高他們擁有的平均力量只會加劇沖突,提升破壞的規模。”查爾斯道,“你說你想要讓每個人都可以使用魔法,而且還是高級別的魔法,就等于是讓那些沒有專門知識的人也能夠隨心所欲地實現自己想要達成的奇跡。你以為那會使得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哼哼,別開玩笑了,沙魯曼,你是怎么搞的,這孩子得有十八歲了吧,怎么還這么天真。”
“老師……”克勞倫清澈的眼里出現了無法消解的猶疑。
“如果你覺得這對于你來說難以理解,我可以舉一個更簡單明晰的例子。”查爾斯接著說道,“就像人類的戰爭歷史一樣,拋開魔法的部分不談,在幾萬年前的原始社會,人和人的沖突最高也就上升為部落火拼,死亡人數不過數十上百。而到了冷兵器時代,最高級別的沖突升級為了國家戰爭,死亡的人數也開始出現五六位數的大數字。到了近現代,隨著科學武器的發展,幾次世界大戰的死亡人數都超過了千萬級別。道理很簡單,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就會引發更大規模的沖突,造成更大規模的災難。現在你明白了嗎?”
“夠了查爾斯,不用再說了,讓年輕人保持一定的天真和朝氣是好事。”
查爾斯還想再說下去,但沙魯曼打斷了他。
“查爾斯前輩,您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就在這時,克勞倫忽然開口說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既然普通人不配擁有魔法的強大力量,那么魔法師們又是憑什么能夠掌控它的呢?”
“這個……”兜帽下,查爾斯的眼睛微微一瞇,“當然是偉大的神明所決定的,人和人之間本就存在著差異,那些魔力低微的普通人本就是被神遺棄的宗族,而魔法師則是神明在此界的眷屬,有什么問題嗎?”
“那么神明又是如何決定的呢?”克勞倫道,“據我所知,高貴的魔法師族群中也不乏人渣敗類,而在被神明遺棄的宗族中也常有偉大的圣人,為什么無所不能的神會賦予那些人渣魔力,而不給那些圣人使用魔法的權限呢?”
“哼,你是在質疑我的信仰?”查爾斯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善,這對于一個魔法師來說是最嚴重的挑釁,“克勞倫,不要以為你有獨一無二的天賦就可以肆無忌憚,沙魯曼,管管你的弟子,管不好的話,我可以替你教訓他。”
“哈哈哈,查爾斯,你的氣量未免也太小了。”沙魯曼輕輕地笑了笑,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查爾斯若隱若現的怒火,“你的手里可是控制著整個美洲大陸的魔法師,難道那群家伙里面就沒有一兩個刺頭般的年輕人?到了你我這個地位,最重要的是包容與謙遜。”
“呵呵,如果是亞洲那個老鬼說這話我說不定還會相信,你?沙魯曼?哈哈哈,別開玩笑了。”查爾斯發出了輕蔑的笑聲,“包容與謙遜,虧你說得出口。”
“哈哈哈,我不會和你爭辯的。”沙魯曼的臉上仍舊掛著笑容,眼鏡外的金絲鑲邊反射著法陣血色的光芒,“克勞倫,我們該走了。”
當晚,英國魔法協會,圣保羅大教堂內,克勞倫手握著筆坐在二樓書房的書桌前,看著面前的空白書頁陷入了沉思。
“還在糾結?”透過搖曳的燭火,克勞倫看到正對著書桌的雕花木門自行向兩邊推開了,沙魯曼走了進來,這位統御整個歐洲的超級魔法師此刻穿著相當隨意的便服,看上去相當放松。
“老師。”克勞倫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