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體內的一切秘密都于此刻被看穿。
但就在這時,少女的身體卻忽地頓了一下,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呼嘯著直接命中了兩人之間的間隙,伴隨著砰的一聲爆響,那個嬌小的酒紅色身影竟然向后倒飛了出去。
“有意思……無法被詛咒之軀……哈哈蛤,有意思……”少女從地上站了起來,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那一頭灰白色的短發緊緊地緊緊地包裹住了她精致的臉頰,嘴角淌著血,但她卻在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那四個家伙應該也暫時奈何不了你……哈哈哈,那就留你一命吧。”
少女的身影如同泡影一般在克勞倫的眼前幻滅,沒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跡。
只有山谷四處還在燃燒的斷木能夠證明這里發生過一場短促而又激烈的戰斗。
心臟在狂跳,身后的太初之石發著微弱的光,天空中飄落著豆大的雨珠,年輕的克勞倫驚魂未定地站在電閃雷鳴中,雙眼圓睜著,一頭長發濕漉漉地粘在臉上衣服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地抓著魔杖,仿佛那是唯一能夠將自己拉離無邊無際的恐懼之海的木舟。
第一次獨自出行,就遇到了無法抵抗的危險。
“這很危險,克勞倫,你要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你活著就會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去。想要殺死你的人永遠和愛你的人一樣多。魔法協會雖然強大,但也無法將手延伸至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沙魯曼老師的話猶在耳畔,克勞倫第一次真正認識到了這個世界有多么殘酷,這并不是一個美好而又人人溫柔的烏托邦,而是一個處處危機隨時有人會送命的無間地獄。
不遠處的那只斷手正無言地發出著支持此結論的聲援。
“她……是誰……竟然有這么強大的魔法師游離在魔法協會的管理之外?沙魯曼老師他們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嗎?”克勞倫喃喃道,“她的魔法和我所知的體系不同,似乎并非是陣列的排列組合……而是某種更基礎的東西……更基礎的東西……”
根據他過去這么幾年來的學習和研究,盡管各大魔法教派中所流傳的基石符文的名稱各不相同,但是最終剩下的種類卻是幾乎相同的,也就是說,無論各個地方的人們怎么去命名怎么去稱呼它們,它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已經被簡化到了最極致的程度。
克勞倫將目光轉向在大樹露出的樹洞里漂浮著的那塊石碑,如果說有什么比基礎陣列還要純粹,更能表現自然魔法本源的東西的話,也就只有這些太初之石了。
猶豫了片刻,克勞倫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面前的那塊石碑上。
隨著他的手指觸碰到石碑表面的一剎那,石碑上的光暈霎時間迸發,化作了千絲萬縷,幽光在這寂靜的山谷內閃爍,片刻之后,那些光絲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團絮狀的霧靄,環繞成球,其內隱隱地出現了無數人的面孔,這些面孔閃爍不斷,迅速變幻!
一股奇異的魔力,從這眼前的太初石碑上緩緩地飄散出來,這股魔力與克勞倫自身所擁有的的魔力完全不同,一出現便不受控制地直奔他的雙眼而來,瞬息間便穿透,直接融入了他的靈魂。
狂風呼嘯,克勞倫的體內似乎卷起了一陣可怕的風暴,他的一頭長發無風自動,整個人散發出無盡的流光,好似璀璨的星河,在這漆黑的山谷中向著四面八方滾滾地宣泄開來!
更是在這一刻,一幕幕好似來自于遠古時期的記憶碎片,交織、旋轉、凝聚,最終形成了一副浩蕩的畫面,清晰地呈現在了克勞倫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