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爹啊,娘啊!”
廢墟的房屋前,一張張白布覆蓋下,都是被逃犯殺害的良善百姓。
幸存者帶傷掛彩,撲在尸首上痛哭,痛呼聲此起彼伏。
方斗正看得心中郁悶,恨不得將郭三的尸首,細細剁成肉餡喂狗。
“這位大師,讓一讓!”
方斗回過神,見到一行身穿白衣、腰扎黃麻的喪班,正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這是一家送葬的,被自己擋去去路。
“得罪莫怪!”
方斗鞠了一躬,側身讓到路旁。
等到喪班過去,方斗才起身趕赴目的地。
縣衙門口,駐扎了兩列精干的官兵,他們可比門口更加戒備,手持長兵,目光炯炯有神巡視往來行人。
“縣衙重地,來人止步!”
方斗卸下身后背簍,將米袋挪開,取出沾血的腰刀和頭顱。
“嘩!”
官兵們見狀悚然大驚,將方斗當成了上門挑釁的逃犯,一時間幾十根長矛探出,指向方斗全身上下。
方斗若是應對不好,一眨眼就會炸成馬蜂窩。
“慢著,我是城外破廟的,撿到逃犯郭三的頭顱,還有這把刀,特地過來上交給衙門!”
官兵帶隊的首領,疑惑望著方斗,他們是從外地過來,不知道方斗的大名。
“各位若是不信,去縣衙里面一問便知!”
縣衙里面的官吏,熟知本地情況。
“你且等著!”
官兵首領轉身回去,片刻過后,帶著縣衙中的陳師爺走出來。
陳師爺是縣令的心腹,走出縣衙門,一對眼珠率先落在郭三的首級上。
雖然沒了兩顆眼珠,首級的眼窩處剩下血肉模糊的窟窿,但臉型的大體輪廓卻看得出來。
更何況,郭三的畫像,還是陳師爺督促畫師畫出,自然熟悉無比,一眼認出來。
“好,死囚郭三,已然伏法了!”
方斗遞上腰刀,“這顆腦袋旁邊,還有這把腰刀,還請驗看!”
陳師爺眼光一掃,搖頭,“不用看了,刀長五尺,這是官府的腰刀,是郭三越獄盜走。”
“這位大師,可是城外十里地破廟來的?”
方斗點頭,“不錯!”
陳師爺朝他點點頭,“隨我進來!”
他這么發話了,守衛縣衙的官兵自然不敢阻攔,目送方斗走進縣衙。
陳師爺帶著方斗,走入縣衙院子,拐了個彎,進入一間窗明幾凈的瓦屋內坐下。
“大師,在哪家蘭若修行?”
蘭若為寺,這是在問方斗的來歷了。
方斗尷尬摸摸頭發,“我不是和尚!”
出乎意料,陳師爺點點頭,“大師說不是,那便不是了。”
他如此通情達理,方斗反而不適應起來。
“聽大師說,郭三的頭顱和失竊腰刀,都是你撿來的?”
方斗認真點頭,“是在破廟前的草叢中撿到!”
陳師爺捋了捋山羊胡,一副了然于心模樣。
“想必是這郭三,想去破廟暗害大師,結果天道有眼,降下神罰取了性命。”
這番腦補有些牽強,什么神罰能讓人腦袋落地?
但是,官場講究瞞上不瞞下,只要能完成上官的任務,一應細節無關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