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來十碗!”
吵擾的店鋪,瞬間安靜下來,客人們都轉頭,盯著方斗。
甜醴好喝,卻也不便宜,一碗十文錢,都夠一頓飯錢了。
一般的客人,抓把炒花生,一碗甜醴就能喝半天,哪像方斗這樣,猛點十碗。
方斗完全按照前世啤酒的點法,一打十二瓶,來個十碗甜醴不過分吧!
孫老頭見生意上門,樂呵呵端著甜醴,他應該練過,一個胳膊托著五個碗,雙臂將十碗都送上來。
“客人,光喝甜醴可否,還要什么下酒菜?”
方斗一想也對,干喝傷腎,連忙問道,“你店里有什么酒菜?”
“小店只賣甜醴,你若想要,可以去鎮上其他店代買!”
方斗掏出一塊銀子,交給孫老頭,“麻煩你了!”
他剛喝了半碗甜醴,孫老頭就帶著一大包下酒菜回來。
五香蠶豆、鹵豬耳、花生毛豆、涼水香干,其中還有一道硬菜,是半根煮熟的狗腿。
“客人,這是找的零錢!”
方斗雙眼都盯著酒菜,不以為意擺手,“賞你了!”
孫老頭樂呵呵,嘩啦啦將銅錢手下,今天賺大了。
方斗一口甜醴,一口涼菜,不時提起狗腿,蘸點醬油、蘸點蒜泥,大口啃得油水直冒。
五香蠶豆炸得酥脆、鹵豬耳外層軟糯內里脆爽、花生毛豆越嚼越香、涼水香干更是咸香可口。
狗腿本已燉煮得酥爛,咬住一撕咬,大片香肉入口即化,湯汁鮮美。
期間來一口甜醴,解膩清涼,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方斗邊吃邊想,這輩子,他算是戒不了口腹之欲了。
“這么好的甜醴,真想以后天天喝!”
方斗這句話出口,其他客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小師傅,這話其他人也說過,你今后只要常來,一定能喝道孫老頭親手釀的甜醴!”
“是啊,多少人來鎮上,就是沖著孫老頭的招牌。”
“這碗甜醴,哪怕不吃飯也要喝呀!”
方斗腦海靈光一閃,轉身問孫老頭,“老板,你這手釀制甜醴的手藝,肯不肯賣給我?”
孫老頭笑瞇瞇,“客人說笑了,這是老頭我吃飯的手藝,多少錢也不賣?”
旁邊客人開始解釋,“多少人想拜師,學得孫老頭釀制甜醴的手藝,可惜啊,孫老頭眼光太高。”
“你還是安心當個客人,甜醴也不貴,一碗才十文錢!”
方斗聞言笑了笑,低頭繼續享用甜醴。
本想喝口甜醴,沒想到吃成一頓飯,直吃到日頭西落,客人都走光了。
孫老頭忙得歇下來,坐在旁邊木凳上,肩上披著抹布,望著門外。
方斗仍在不緊不慢,一口甜醴,一口下酒菜,吃得不緊不慢。
“哎!”
孫老頭發出一聲長嘆,隨后發現方斗在旁邊,急忙起身,“打攪客人的雅興了!”
方斗一口悶干最后半碗,放下酒碗,“老板好像有心事啊!”
孫老頭望著門外,掛在天邊的明月,面帶愁苦,“今夜,正是我兒子的忌日!”
“兩年前,他在鎮外運河失蹤,聽人說溺死在河里,但撈尸隊怎么也找不到?”
他說到這里,擦擦眼睛,“你說一個大活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連尸身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