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一步,地行者聽到命令,便翻身鉆入土中,鐵杖插在地面,沒入土層半截。
方斗剛出手,頭頂又砸落幾顆大石,腳下石壇微微顫抖,顯然是地行者在刨土挖掘。
這般上下齊攻,法壇堅持不了多少。
摧山客藏在山中,地行者埋在土層之下,二者都隱藏行蹤,一時間無法攻擊。
方斗嘆了口氣,這下子遇到勁敵了。
對方的首腦,那個‘閻尊者’尚未出手呀!
“鐵風車,來!”
方斗猛地張口,草叢騰起一陣黑煙,頃刻間火焰騰起。
埋伏暗處的鐵風車,早已蓄勢多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雙輪轉的飛快,風火繚繞不停。
“呼呼呼!”
“快躲!”
閻尊者身后的術士們,見到鐵風車出現,如同驚弓之鳥,擺出各種姿態戒備。
但是,鐵風車的目標,可不是他們。
裹著烈火的車輪,在地面軋過,留下兩行焦黑的車轍,竟是沿著地行者鉆出的鼓包,一路來到石壇下方。
“不要,他要殺地行者!”
威脅法壇的二人,摧山客遠在山中,唯有地行者近在眼前,殺他最是容易。
“紙幻,拖住他!”
名為‘紙幻’的術士,是個面色愁苦的中年,一雙手保養的極好,他從懷中掏出白紙和剪刀。
嘩嘩幾下,從紙上剪除一個圓形。
“明月高掛!”
紙幻捏著剪紙的圓月,對著頭頂天空一指。
說來也怪,現在是下午,距離黃昏稍早,更別說是星月滿天的夜晚了。
但是,他用紙月對著頭頂天空,輕輕蒙上。
下一刻,周圍光線暗下來,包括閻尊者眾人在內,眼前恍惚幾下,光景已是斗轉星移。
頭頂一輪明月掛著,四周黑漆漆,突然到了半夜。
法壇上,方斗深吸口氣,閉眼片刻,睜開眼時,發現眼前還是夜半景象,就連涼爽的夜風都真實可觸,一點不像是假的。
“好高明的幻術!”
紙幻繼續做法,手持剪刀,對著紙張嘩嘩剪切。
“看我,螢火飛天!”
剪落的漫天紙屑,化作一顆顆螢火蟲,朝法壇蜂擁而去。
光線本就極暗,陡然出現這么多光點,晃得方斗幾乎睜不開雙眼。
無人操縱,鐵風車開始停下來。
方斗接連揮手,但這些幻術造就的螢火蟲,虛不受力,像是水面的浮萍般,聚散自如,怎么也趕不走!
“幻術而已!”
方斗深吸口氣,胸口冒出金光,等到氣勢醞釀得足了,張口一聲大吼。
“國!”
這是他成就二流術士后,首次使出雞鳴吼,效果出乎意料。
吼叫的聲波,如同一團金光,朝四面八方擴散過去。
那些螢火蟲,被金光波及,剎那間震得粉碎。
四周的漆黑夜色,連同頭頂的明月,再也不能自圓,在金光無處不在的肆虐下,刺得千瘡百孔。
外部的光線透過來,幻術已經維持不下去。
又是一陣恍惚過后,夜色消散,眾人又出現在白晝的寺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