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粘在窗紙上的影子,陡然掙脫灰霧,輕輕搖擺起來,仿佛靈活的舞者。
于是乎,凝聚虞婆婆全力一擊的細沙,撲空了!
當,細沙如箭,洞穿木窗,落在方斗面前木桌上,打出碗口大的破洞,木屑四處飛濺,打在臉上生疼。
“有人暗算!”
方斗大驚失色,手腕抖動,三道靈光沖出窗外。
黑犬凄厲嘶吼著,將一物撲倒在地,瘋狂撲打撕扯。
窗外立刻響起嘶吼聲、慘叫聲。
嗯?
敵人比想象更弱,僅憑犬靈就收拾了,鴆靈和鱷靈只有旁觀的份兒。
頃刻過后,喧鬧聲平息。
方斗外出一看,見到黑犬爪子踩著一頭老婦,滿臉是血,早已沒了氣息。
“是她來殺我?”
黑犬點了點頭,爪子指向老婦嘴角,殘留幾顆沙粒。
方斗回頭看向窗戶,破了一個大洞,這才知道,若非自己幸運,桌上的大洞,就在自己身上了。
不,絕不是幸運。
方斗舉起掌心的輕影錢,這枚錢幣的妙用,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拉出去,處理了!”
方斗擺擺手,三靈得令,拉著虞婆婆的尸體,消失在夜色中。
是誰指使老婦殺人,他已懶得再猜,明天見到縣令人頭落地,他就要回歸縣城,不修成法師絕不出來。
這番動靜,早已警醒錢員外和侄子,二人出來查看,被方斗找個借口瞞過去。
到了斬首當天,圍觀的人山人海。
縣令身穿囚服,被囚車押送,一路來到斬首臺。
環境并不陌生,只是角色變了,以前縣令監斬別人,現在成了別人監斬的死囚。
縣令瞪大雙眼,在人群中尋找,可直至被按在地上,斬首大刀砍進皮肉的時候,虞婆婆還沒出現。
到最后,他嚎叫著,“虞婆婆,你不講信用!”
他始終不知道,寄托希望的虞婆婆,早已先他一步喪命。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血染塵埃。
方斗嘆了口氣,轉身朝錢員外說,“該回去了。”
錢員外也點點頭,“此間事了,咱們即刻起身,回顧縣城!”
“對了,還要捎上一人!”
此行第三人,正是蔡捕頭。
這次他被招入郡治,多半是被審查,確認是否清白,有無和祁連縣令勾結。
好在,蔡捕頭是無辜的,對縣令所作所為不清楚,這才得以抽身。
路上,蔡捕頭連連嘆息,這祁連縣令藏得太深,身邊又有師爺做幫兇,完全把他蒙在鼓里。
“方斗,這次能扳倒縣令,多虧了你!”
“此人貌似清廉正直,實則狼心狗肺,若仍舊逍遙下去,不知多少百姓會被他坑害!”
蔡捕頭每當想起,縣城中那么多無頭公案,便恨得咬牙啟齒。
有些案子,連他都查不出來,現在想來,不是兇手高明,而是縣令暗中出手,抹去痕跡和證據,庇護自己的爪牙。
“此人既已伏誅,百姓們總算不要擔心受怕!”
蔡捕頭點點頭,“但愿下任縣令,是個真正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