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回到小館,已經是夜半三更,巡街的衛士差點不讓過去。
好說歹說,才能進入小館休息。
這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太雜,神奇無比。
方斗入睡后,夢中光怪陸離,冒出許多奇怪的念頭。
等到第二天醒來,覺得很是疲倦。
方斗想了想,應該是降服睡尸的后遺癥,看來這段時間,要好好琢磨這門功法了。
上午,方斗留在小館內,修煉‘白金吐息’,進一步壯大肺腑,同時也開始熟悉操縱睡尸。
睡尸果然神奇,能讓敵人入睡,作用在自身,卻能精神百倍、熬夜不困。
方斗操練許久,方才摸索出訣竅,‘睡尸’,是對入睡渴望的形象化總結,修行之人,需要時時降服,才能提升修煉的效率。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方斗打算出去,找地方填飽肚子。
粗略算來,京城中的小吃街,只剩下六七條還沒通關。
方斗居家時,喜歡纏著寬松的道袍,又舒服又寬敞。
只有參加排練時,才穿上朝廷派發的袈裟,厚且沉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今天,方斗匆匆修煉完,一身是汗,沐浴之后,索性穿著道袍出門了。
前段日子,方斗都是道袍穿在里面,外面罩著尋常的衣服。
就今天,修煉完覺得麻煩,干脆披著道袍出門。
偏偏這樣,出事兒了。
到了下午時,方斗又通關一條小吃街,品嘗了許多沒事,心情舒暢。
沒想到,他的行為舉止,落到一伙人眼里,被恨得咬牙切齒。
眾所周知,釋門和道家勢如水火,下面的底層弟子見了,不是冷眼裝不認識,就是起摩擦沖突。
方斗留著近乎光頭的短發,在外人看來,就是釋門的和尚。
可是,他又穿了身道袍,看上去很是別扭。
平常人家見了,最多說一聲奇怪,但是落到自詡正統的道家眼中,這可就是大不敬的褻瀆了。
“站住!”
方斗正叼著牙簽,喜滋滋走在回家路上,猛地聽到一聲怒吼。
對面有七八個青年,身穿整齊的道袍,手上扎著道髻,氣勢洶洶走來。
“無量天尊,你這和尚,也配穿道袍?”
方斗愣住了,啊呀,不湊巧的,竟在路上遇到道家弟子。
正統的道家弟子,開口就是‘無量天尊’,和和尚的口頭禪‘阿彌陀佛’差不多。
這幫人的道服、發髻,以及走路的舉止,都讓方斗想起了一個人,掛印觀的鳳德。
道家培養的弟子,無論從舉止還是氣質,都差不多,一樣的……目中無人。
這幾位青年,傲然看著方斗,似乎是在審判。
“禿驢,竟敢褻瀆道袍,該當何罪?”
這幫青年道士,的確有發難的勇氣,為首的青年倒是最強,已經是一流術士的境界,剩下的也都二流術士。
這就是道家的底蘊,一幫晚輩就有這般實力,遙想當初,飲火老人遍邀親朋,才能湊足與之媲美的陣容。
“這是道袍,又非正式的禮儀袍服,我穿在里面,當內衣穿不行嗎?”
方斗心想,這是遇到護圈的了,想當年,漢服、穿lo,到處都是類似的人,瞧誰都不順眼,劈頭蓋臉都是一句‘你怎么穿山?’。
沒想到,對方比方斗還激動。
當頭的青年道士,橫眉冷目,“道家袍服,只能正統的道家傳人穿,你一個禿驢,有什么資格?”
“還不快脫下來!”
方斗此刻身上,道袍之下,就是內衣,真要按照對方說的,將道袍脫下,和裸奔也差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