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郡黃山腳下,一個膚白高大的青年道士,背著行囊,行走在田地間。
“老人家,請問,山上有間‘古泉觀’嗎?”
古泉觀,正是黃山道士松竹的產業,整間道觀加起來,也就他和徒弟百丈兩人。
被問到的老人家,頭發花白,眼睛迷城一條縫,耳朵也有些不好,“什么,你說什么?”
青年道士,也就是方斗的馬甲,道士丹融,只好大聲重復問到,“這里,山上,是不是,有一間,道觀,名為古泉觀?”
老人家總算聽清了,點了點頭,“有啊,我家種的地,就是他們道觀的產業,道爺善心得很,租子收的很低!”
方斗心道,松竹看似市儈小氣,沒想到對佃戶盤剝不重。
“多謝了!”
老人家抽了口煙,嘆息道,“這幾天,怎么老有客人,想要上山見道爺?”
方斗表情一滯,追問道,“還有哪些人,在我之前上山了?”
“有啊,就在半個月前,一群長相古怪的番和尚,也來本地四處打聽,然后上山去了!”
情況不妙啊!
方斗聽了‘番和尚’三字,立刻想起羅漢汀斗法,死在松竹手下的胡僧,莫非是他的同伴前來尋仇。
“多謝老人家了!”
方斗走了幾步,一指神行草鞋,立刻腳下生風,朝山上飛掠而去。
果真出事了,方斗剛上山,走不出幾步,就見到云霧繚繞,擋住去路。
“這是幻術?”
方斗猛地張口,胸膛朱雀長鳴,一團火線噴出,沒入云霧內部。
剎那間,如同一點火星迸入油鍋,云霧被瞬間點燃,蔓延到四面八方。
“有人闖山!”
幾聲怒吼聲中,腳步聲響起,幾道人影出現。
頃刻間,云霧燃燒一空,布下的幻術隨之煙消云散。
“大膽,竟敢攪和咱們的事情!”
熟悉的外語腔調響起,方斗心中越發篤定,已然猜出其中緣由。
眼前出現的幾個胡僧,全都深目凹鼻,卷發棕黃,和死在羅漢汀的胡僧處于同一人種。
“讓開!”
方斗也不啰嗦,冷臉開口。
這些胡僧,今日圍攻黃山,肯定是來尋仇。
松竹、百丈這對師徒,現在不知怎樣了?
幾個胡僧均有二流術士的境界,大多是中年模樣,圍著方斗冷眼相對,手中拿著手杖、銀杯、金鐲等法器。
“又是個道士,肯定是松竹的外援,將他趕出去!”
一個胡僧高聲發話,身邊的同伴,神情不善往前。
話剛說完,胡僧雙手捧著銀杯,傾瀉出血紅色的液流,眨眼間化作滔滔洪水,朝方斗激射而來。
方斗親眼見到,洪流過處,嶙峋怪石松動,被卷入其中,眨眼間磨成無數碎片。
百年古樹連根拔起,脫水萎縮,最終灰飛煙滅。
“好個胡僧!”
方斗倒退幾步,雙掌對著地面輕按,轟隆隆,山體裂開縫隙,像是張開大口,洪流尚未沖到面前,就被裂縫吸收干凈。
胡僧的銀杯雖大,卻蓋不住整座黃山。
“來來來!”
方斗體外散發金光,如同披了層袍子,對著胡僧隔空彈指。
嗖嗖,金光化作彈丸,瞬間命中銀杯。
胡僧手腕劇痛,像是被千噸鐵錘擊中,把持不住,銀杯掉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