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你是咱們福元寺的方丈主持,所傳袈裟僧袍,須得寶相莊嚴,這樣式可要仔細了,一分也不得馬虎!”
“一切,還要多聽專業人士意見,切莫要聽信什么胡言亂語!”
說話間,戒行似乎不經意,瞥了方斗一眼。
他心里還是有意見的,路上見到僧院主事,著急忙慌返回,說是戒嚴對原定的樣服仍有意見,想要修改。
大驚之下,戒行帶著僧院主事返回,見到方斗后,便認定是此人挑唆。
這還得了,區區一個散修,不安守本分也就罷了,還要干涉福元寺內部事宜,身為藥師殿首座,更是新任主持的心腹,必須要出面。
旁邊的僧院主事,認真附和道,“戒行首座說的是,老僧我師承維揚郡大家,也曾和同行交流,對天下各種僧袍袈裟了若指掌,量體裁衣這手本領,放眼天下也沒幾個能讓我正眼瞧的!”
戒嚴堅持說道,“是我有想法了,有些地方,還得商量!”
說著,他看向方斗,“方斗兄弟,你過來幫我看看!”
這不是明擺著說謊!
僧院主事心頭來氣,但不好對戒嚴發作,直接對準了方斗。
他看方斗也是光頭,應該是外來的野和尚,返身取了樣服,擺在方斗面前。
“這位小師傅,你瞧瞧,還有什么問題嗎?”
方斗站在這套樣服前,外層為袈裟,里層為僧袍,還有配套的僧帽、僧鞋,從頭到腳包攬齊全了。
“這陣腳、線頭?”
“是老僧操辦的!”
僧院主事傲然抬頭,矜持說道,“老僧匆忙下手,略微有些凌亂,不值一看!”
實際上,樣服上的陣腳,整齊有序,距離一致,就如同用尺子量出來的。
他這是‘凡爾賽文學’,看似謙虛,實則炫耀。
沒想到,方斗接下來一番話,如同整盆涼水當頭澆落。
“是太凌亂了,作為樣服即可,若重要用在正式袍服上,讓戒嚴傳到儀式上,可要笑名遠揚啦!”
僧院主事,怒火上涌,你敢質疑我的專業!
他在戒嚴面前唯唯諾諾,百般討好,不代表沒有傲氣。
身為制衣的大行家,福元寺內,稍微有些身份的僧人,想要請他制作一身新僧袍,不僅要提前預約,還要請客款待,才能得到最優質的服務。
從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手藝!
“這位小師傅,口舌無益,我這邊有些布料,你倒是親自上手,讓我看看更高明的手藝如何?”
說道這里,僧院主事語氣冰冷,心頭滿是怒火。
戒行也看出不對,對戒嚴說道,“戒嚴,你身為主持,自該堅持主見,不能被別人左右!”
戒嚴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說道,“戒行師弟,你說得對。我的主見,便是相信方斗兄弟!”
他轉向僧院主事,“你制衣多年,難道半點意見都聽不得?”
兩句話,才讓戒行、僧院主事回想起來,眼前是即將尚未的方丈主持,一怒之下有如雷霆!
“戒嚴師兄,這位主事做得對,我正好手癢了!”
方斗目光落在剪刀、針線等物上,莫名感到有中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