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打量眼前冠子清,這位曾經的縣令,如今是朝中大員。
名教分身袁養正,正在禮部做事,就是跟著這位侍郎大人。
曾聽聞,魚羊公重點培養的下代名教之主,就是這位冠子清,同門也對他很是擁護。
哪像當年縣城,區區一個邪神,就能暗算了他。
如今的冠子清,周身浩然之體護體,等閑法術都傷不得他,若是有心懷鬼胎,被他大聲一喝,魂魄都震得飛散。
“方斗,你如今有勾曲山,當年的雞鳴廟,還能極其多少?”
“附近的父老鄉親,你可知眼下還有多少?”
方斗抬起手,“生老病死,人力難違。正因如此,我才要修道長生!”
“可修行之人,也不能摒棄七情六欲,練得心如鐵石!”
方斗又打斷他,“抱歉,某些道家流派中,太上忘情反而是夢寐以求的境界!”
冠子清位置語塞,他本想說動方斗,此刻才發現,眼前之人,早已不是當年的雞鳴廟的小和尚,而是堂堂劍仙,方斗。
早就聽聞此人心志堅定、狡詐多智,更兼下手狠辣、劍術無雙,連道家都得罪不得。
朝廷經過數十次邀請,才勉強讓方斗接受鎮國劍仙的封號,代價就是聽調不聽宣。
本來,方斗若不是反對朝廷,朝廷也不會理會。
但眼下時局真不同了,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冠子清深吸口氣,“方斗,官話我就不說了,你可有興趣,聽聽天下局勢,究竟為難到何等地步?”
方斗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不管對方說什么,分身袁養正早已匯報給他。
有分身在旁,朝廷內大小機密都瞞不過方斗。
冠子清要說的話,方斗不用聽也知道。
但是,方斗敬重他,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請講!”
“眾所周知,新生帝靠兵家扶持,似乎剿滅亂民,編練成大軍!”
“兵家擅長作戰,一路上收服失地,勢如破竹!”
“我朝本以為,武人當政,譬如水中燃火,勢不能久!”
“但后來局勢變化,遠超想象!”
“不知何時何地,突然涌現一群奇人異事,爭相投靠偽帝,為他辦事!”
“這些人中,有精通商賈之道、有擅長醫治占卜、更有精通游說的?”
方斗皺起眉頭,想起縱橫家、空想家,“怎么聽著,都像是……”
“不錯,這些人正是上古百家的后世傳人!”
冠子清嘆息不已,“他們不學無術,不讀圣賢書,偏偏具備劍走偏鋒的本領!”
“有那精通游說的,四處滲透我方的文武大臣,短短數日,便說服十幾座城池投降,兵不血刃占領!”
“有擅長采風的,則是招攬亡命之徒,成立‘錦繡暗衛’,對內則抓捕心向正統的忠誠義士,對外則是化妝商人路人,四處打探軍情要道!”
“擅長醫學的,傳播高深醫術,創建傷兵營,令對方兵將陣亡率大大降低!”
“還有那精通商賈的,更是難纏?”
方斗聽到最后,倒像是這商賈之士,給朝廷帶來的危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