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深處,無人踏足的禁地。
這里鬼神難近,但凡有孤魂野鬼靠近,眨眼間就灰飛煙滅。
地皇閻君,自從重整地府秩序一來,便封住此地,從他以下,地府陰神禁絕靠近。
但是,從禁地深處,遠遠傳來二人的爭辯聲。
“我成了!”
“成什么,我這邊早就成了!”
“你看清楚,這顆黑棋落下,大龍已成,你已無回天之力!”
“別急著落子,在這之前,我已經將眼填上,此處連成一線,你輸了!”
四四方方的石刻棋盤,上面棋格線縱橫交錯,黑白棋子在上面擺放。
下棋二人,左邊是地皇閻君,右邊是劍仙方斗,二人一手插在棋罐中,一手指著棋盤,爭論得不可開交。
“你身為地皇閻君,耍賴可不好!”
“嘿嘿,堂堂劍仙方斗,若是讓世人知道,竟是個輸不起的臭棋簍子,也是丟人!”
“什么臭棋簍子,這棋還是我教你下的?”
地皇閻君也不惱火,譏諷道,“是啊,教會徒弟打死師父,我這不就是青出于藍嗎?”
說完,他趁方斗不注意,伸手朝棋盤一抹。
一顆黑子落下,正中一格,原本分開的棋子連上,斜斜成一線,不多不少,正好五顆。
“我贏了!”
嗯,五子棋!
地皇閻君哈哈大笑,“這盤我贏了,彩頭拿來!”
方斗臉色不悅,五子棋還是他交給對方,防得住花招,卻防不住賴棋,這局輸得窩囊。
“好,給你!”
袖口一動,仙劍飛出,被地皇閻君接住。
“好劍!”
這可是仙劍本體,而非妖界交戰時,飛出的那道分身。
“方斗,你這口仙劍,越發鋒利了!”
“好說!”
方斗剛輸了一盤五子棋,心情很不好,懶得說話。
“既然我贏了,接下來,該是由我仗劍殺敵!”
二人齊刷刷轉頭,看向旁邊,嘩啦啦水聲撲面而來。
棋盤處于某條干涸的湖畔旁,下沉的湖底,露出板結龜裂的淤泥。
但是,這些淤泥當中,露出不少白骨,有滿口獠牙的怪魚尸骸,也有半人半妖的畸形骸骨。
這些白骨,或淺埋、或深埋,都藏在河底。
“咕咚咚!”
水聲陡然響起,竟是從干涸的河床上流傳來。
“又要來了!”
地皇閻君深吸口氣,手掌握著仙劍,目光如矩。
兩道精光,如同強力手電筒,刺破迷障霧氣,瞬間扎入河床源頭。
刷刷水流的源頭找到了,那是一個咕咚咚直冒的泉眼,只不過冒出的不是清水,而是殷紅如血的液流。
伴隨著血泉涌出,肉眼可見的黑氣四處蔓延,散發令人作嘔的惡臭。
血泉、穢氣,這就是禁地中最大的危險。
別小看這些血泉,能腐化生靈尸骸、讓魂魄煙消云散,一旦泄露出去,人間立刻化作鬼蜮。
而穢氣呢,足以將良善好人化作地獄惡鬼,鮮花遍地化作惡臭腐林,一切美好事物統統滅絕,卻而代之是最丑惡、最邪惡的存在。
即便是地府,也承受不住這兩樣,首當其沖就要滅亡。
地皇閻君邀請方斗前來,就是為了處理這棘手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