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感受到體內星力極具的爆炸性,又感知著逐漸破碎的魂燈界壁。那如臨深淵的恐懼,剎那間籠罩上星辰的心頭。
“不!不能這樣死在這里!好不容易活到十六,我不想那么早死!”
在這一瞬間,星辰突然迷迷糊糊的回想起此前的十六年。
這十六年的生涯,雖算不上渾渾噩噩,但星辰每天都會有一陣恍惚的時光。
那些時光,星辰有感于心中記憶,腦海幻象的剎那。
這些剎那,讓他時常驚奇自己為何來到這不知星辰,亦時常驚疑自己為何胸口能有一盞不熄滅的魂燈。
日日恍惚的記憶,此時混雜某種虛幻前世的幻夢,一起涌上心頭。
“是時候決斷了!華生,或者說,星辰?!是時候該決定了!你是要成為星辰,還是要成為華生?”
一道自問之聲突然自星辰的內心響起,其聲幽幽,其語雷動,未明之間敲開了星辰用十六年也沒有理清的幻夢前世。
在那個前世,星辰肩負著某種傳承的使命,在無數世界中征戰廝殺,傳道衛土。
那一個個征戰的世界,栩栩如生;
那一個個并肩作戰的生靈,真實不虛,如同實質;
那一場場險死還生,滌蕩心靈,動人心魄。
恍惚間,星辰回到了那個世界,回到了那種征戰億萬世界的感覺之中,卻又剎那回返,重回自身。
是啊,我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六年了!
是該抉擇一下,我是華生,亦或是星辰了!
“那么,你想好了嗎?”
星辰感受著魂燈上傳來的劇痛,心中空靈,在這頓悟中感知到自己或許站在了一道關口上。
關口向右,是生。
關口向左,亦是生。
可兩種生,卻是截然不同。
若承舊日念想,便成舊日之人。
如擇新生之態,便為當下之魂。
如何抉擇,確實無人可辨好壞得失,唯有自承自擇。
“我該選什么?”
自問又一次響起,但此時的自問卻不再是那位華生所問,而是星辰所問。
這一問,自他腦海中閃爍出了一幅幅畫面。
起先是星琪的面容,這位可愛的妹妹,每日照顧自己,日日黏著自己,一年年過去,一年年如此,從未改變,亦不見舍棄。
爾后是那位,視自己如己出的“母親”,每日操勞,只為照顧自己和妹妹,又時常暗中神傷,記掛“父親”。
忽有之間,又浮現身旁每年才見上一次的星吉,那機靈聰慧,瘦小天真,又清麗如女的模樣。
再又眨然之間,浮出村中時時遇上的老伯老太們,偶爾撞見的長須村長,以及那每年響起一次,只聞其聲,從未見人的洪亮高唱。
畫面最后,定格在了星辰自己經常去看的那片山崖上的星空。
那瑰麗的模樣,無盡的辰星;那空靈的美感,那包納一切的無窮無盡,時刻震撼著星辰。
每每觀天洞星,感悟這方天地的瑰麗,都會讓星辰有一股感動和喜悅。
那是生命的魅力,也是這一次生的感覺!
想到這里,星辰便有了明悟,知悉了自己該有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