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的力量實在太強,他們不僅掌控朝政,同時還掌控了話語權,對其他人指手畫腳,甚至他們還總是希望天子能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事。
或許在士人們看來,這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但在天子看來,這卻嚴重侵凌了原本應該屬于他的權利。
所以天子才不得不倚重宦官來對抗士人,同時實行黨錮政策,以打擊士人。
“舅舅,外甥覺得,只要這種局面不發生改變,那么即便除掉了如今的十常侍,那也會有新的十常侍來替代他們,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蘇昭默然不語,似乎還在消化段增剛才所說的內容。
段增又問道:“舅舅之前說,今日乃是最后一堂課,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對啊,父親,到底出什么事了?”蘇則也疑惑問道。
蘇昭遲疑了一下,這才長長嘆息一聲道:“罷了,縱然我不說,你們遲早也會知道的。”
“前不久,永昌太守曹鸞上了一份奏疏……”
原來就在前段時間,永昌太守曹鸞公開上書說:“所謂黨人,或者是年老德高,或者是英俊賢才,都應該輔佐天子,在陛下左右參與朝廷的重大決策。然而如今他們卻因為黨錮的原因,無法做官,甚至備受欺凌。”
“那些犯了謀反大罪的人,尚且能得到陛下的赦免,黨人又有何罪,獨獨不能受到寬恕呢?如今天下之所以災禍連連,原因都由于此。陛下應該賜下恩典,寬赦黨人,以順應天意。”
……
曹鸞的這份奏疏,可是明目張膽的在幫士人一黨說話,為“黨人”翻案,希望天子能放開黨禁,讓那些受到禁錮的士人重新做官。
這樣的言論自然極大刺激到宦官一黨,同時也惹得天子震怒。
天子立即就下詔逮捕曹鸞,用囚車押到洛陽處死。
不僅如此,天子還下達詔令,要求各州、各郡的官府,重新調查黨人的學生門徒、舊時的部屬、父親、兒子、兄弟等,凡是當官的,全都都被免職。
黨錮的范圍迅速在擴大,波及到更多的無辜者,無數人被下獄,更多的人被免去官職。
而具體執行和監督這些清理黨人,包括之前派人去逮捕曹鸞的,正是由司隸校尉段颎在負責!
聽完蘇昭的講述后,段增心中一片冰涼,黨錮之禍由來已久,前兩次黨錮之禍時,段颎還在邊疆為將,所以并沒有牽扯進來。
就算后來他依附王甫、曹節,幫宦官一黨做了不少事情,大大得罪了黨人,但與士人一方的關系也并非不能緩和。
而這一次,若是段颎真的站在宦官一方,對士人毫不留情,那么他與士人一方就真的沒有緩和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