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錯的一個少年郎!”橋玄脫口贊道:“我大漢如今國勢衰微,天下大亂就在眼前,此人將來或許能安之?”
蔡邕聽了頓時驚訝道:“橋公對他居然如此看好嗎?我記得你之前也只這般稱贊過曹孟德吧,便是對那盛名在外的袁本初,橋公你對他都沒有多少稱贊之言?”
也怪不得他如此驚訝,這橋玄乃當世名臣,其人性格剛強,不阿權貴,待人謙儉,盡管屢歷高官,但不因為自己處在高位而有所私請,受到當世人的敬重。
蔡邕當初也是受橋玄的舉薦才入仕為官的,所以橋玄對他來說有知遇之恩。
他深知橋玄這人的性格,尋常之人根本難以入他的眼,只有真正被他看重的人,才有可能得到他的稱贊。
橋玄不慌不忙的坐下來,端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袁本初,雖然有盛名在外,為世人所稱道,不過他的名聲更多的只是依靠家世所帶來的虛名罷了。若是沒有顯赫家世的話,此人也不過比尋常人強上那么一點。”
“那么曹孟德和我這弟子段增呢?橋公為何又如此稱贊他們?”蔡邕依舊好奇問道。
“曹孟德和段增二人,家世雖只一般,但胸有良謀,心懷遠大,手段過人,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都知進退,懂分寸。這樣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賢才,將來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見蔡邕臉上露出沉思之色,橋玄又笑道:“當然了,老夫也只是這么一說罷了,將來的事情究竟如何,誰又能說得準呢?”
蔡邕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考慮這件事,轉而問道:“橋公,你覺得我這弟子能不能成功行刺檀石槐?若是他失敗的話……”
橋玄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茶,微笑道:“你呀,這是關心則亂罷了。你這弟子做事向來有分寸,而且他不是還請了潁川荀攸來相助于他嗎?可見你這弟子也知道此事的難度。只要他精心謀劃,不要急于成事,想來行刺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說到這里,橋玄抬頭看了蔡邕一眼道:“倒是伯喈你,老夫有些擔心啊!”
蔡邕聞言笑道:“橋公說笑了,邕行事但求問心無愧,又有什么值得擔心的?”
“問心無愧?你覺得光憑一個問心無愧就能保證你安然無事嗎?”橋玄聽了頓時大搖其頭:“如今天子雖然信任你,但這份信任卻未必能維持多久。就如你那弟子說的一樣,你性格太過耿直,太容易得罪人,若是將來你的仇家報復起來,你可未必能保全自身啊!”
蔡邕聽了頓時一窒,隨即卻又笑道:“橋公還說邕的性格太耿直,卻不知橋公你自己也是如此嗎?”
橋玄聞言嘆息道:“是啊,所以像你和老夫這種人,性子都太直,是注定難以登上高位的,更別想有什么大成就;或許也只有像你弟子還有曹孟德那種性子的人,將來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吧!”
說到這里,蔡邕和橋玄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落寞之色。
國家衰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再加上天災橫行,民怨四起,明知道繼續這么下去天下必將大亂,卻又無法阻止,這種無力感不管是蔡邕還是橋玄心中都極為難受。
他們所能做的,或許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