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上一次的羌亂,荼毒涼州十余年,百姓多受殘害,幸得有段公這等絕世名將出世,方能一舉將羌亂平息下去。只是這一次……”
一想起中原發生的動亂,蓋勛心中便感到煩躁。
上一次羌亂,不僅出現了段颎這等名將,更重要的是朝廷內部穩定,上下能保持一心;但這一次,中原大亂,朝廷都自顧不暇,甚至聽說已經有大臣提出要放棄涼州了。
難道說,漢家數百年才開拓出來的涼州之地,終究要落入羌人之手嗎?
蓋勛搖了搖頭,拿起桌上一卷竹簡,正打算翻閱,就在這時,外面有士卒來報說:“長史大人,外面來了位年輕公子,自稱是故太尉段公之子,想要求見大人。”
“故太尉段公之子?難道是他?”蓋勛心中一動,連忙道:“快,快讓他進來。不,你等等,我要親自去迎他!”
“這……”那士卒頓時呆了呆,顯然沒想到蓋勛居然會對外面那個公子如此禮遇。
他卻不知,蓋勛此時正在為此次出兵深感憂慮。
而段增年少時就享有盛名,當年以行刺之計,不費朝廷一兵一卒便使鮮卑陷入分裂之中,至今都讓世人傳頌;再加上他乃是段颎的兒子,如今又在這關鍵時刻前來拜訪,蓋勛心中自然會有所期待。
將段增迎進來坐下,一番寒暄后,蓋勛問道:“叔益,你這些年一直待在武威,這名聲卻是越來越盛了;不知此次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蓋長史,實不相瞞,護羌校尉夏育,乃在下的姐夫;他如今被困于臨涇,在下自不能坐視不理,所以便帶領我段家私兵百人前來,愿與官軍一同救援臨涇!”
蓋勛聞言大喜:“老夫原本還在為出兵之事感到擔憂,如今有叔益加入進來,老夫再無憂慮矣。”
“蓋長史過譽了,在下愧不敢當。”段增連忙謙遜道。
“對了,你剛才說,你帶了段家私兵百人過來,可是你親自訓練的那支玄甲騎?”蓋勛接著問道。
“不錯,正是這支騎兵,可惜人數太少,恐怕難以擔負大任。”
蓋勛聞言卻是笑道:“叔益,你這就太謙虛了。某早就聽說,你這些年訓練了一支玄甲騎兵,能加入其中的士卒,都是百里挑一的,各個都能以一當十,如此說來,你這百人騎兵,足以抵得上一千普通騎兵啊!”
段增謙遜的笑了笑:“對了,敢問蓋長史,打算何時出兵?”
蓋勛笑道:“原本老夫對于出兵救援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這些天一直都在磨洋工;如今既然有叔益加入,老夫再無憂慮,自然要盡快出兵才是。”
雖然他口中說自己是“磨洋工”,但段增卻知道,蓋勛絕非膽小怕事之人,否則也不會力排眾議要出兵救援臨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