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卻道:“別,千萬別,我聽衛姑娘說,若是她回到衛家的話,那她的嫡母肯定會將她再送到姓李的家里去。”
段增皺眉道:“我讓伯覦兄關照一下此事,她那嫡母就算再蠻橫,想來也要收斂一點吧?他河東衛家難道真不考慮自己的名聲嗎?”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不行,衛覬大哥只怕也管不了這事的。”接著,一個清秀靚麗的少女走進來,正是衛薇兒。
與昨日穿著婚禮吉服時不同,此時的她換了一身裝束,她頭梳雙綰髻,上身穿一件紅色襦衣,下穿一條淡紫色金邊長裙,長裙系在腋下,顯得身材修長俏麗。
而且昨天夜晚還只是接著月光粗略看了一眼,如今到了白天再看時才發現,這少女肌膚潔白,眼睛格外明亮動人,眼波流轉,一頭烏黑的秀發又黑又濃,讓段增見了眼神一亮。
“段大哥,你對我們河東衛家的情況并不了解,其實我們河東衛家共有兩個分支,其中一個分支世代居住在安邑,另一個分支則世代居住在猗氏。”
“衛覬大哥就出自安邑,而我則出身猗氏這一支。兩家雖然都稱為河東衛家,且有共同的祖先,但安邑衛家卻難以管到我們猗氏衛家。你讓衛覬大哥過來,他也幫不到我的。”
段增一聽便明白過來,這就好比蘇氏,同樣是西漢時蘇建的后人,卻分出了茂陵蘇氏,武功蘇氏等不同分支,雖然都居住在關中地區,但實際上相互間卻是獨.立的關系。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問題可就更麻煩了,衛薇兒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衛家內部的事情,若是連衛覬都不好插手,那他一個外人又有什么立場去插手呢?
但若是真的將她送回去,然后衛家又將她送給那姓李的,這可真就是羊入虎口了;把這樣一個妙齡少女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為妻,這種事情未免太煞風景了。
沉吟了許久之后,段增最后覺得,這件事既然遇上了,那就不好不管,而且昨日自己與曹操、袁紹三人恰巧將她給劫持出來,壞了他們的婚事,這或許也是天意如此。
至于說會不會得罪河東衛家的問題,這一點倒是沒什么大不了的。
段增所在意的不過是衛覬而已,既然如今已經知道此事是猗氏衛家的事,與衛覬沒多大關系,那段增自然也沒多少顧忌了。
當然,衛覬那邊也還是要通知一下的,畢竟他也是河東衛家的人,而且多年未見,他也想與衛覬好好聚一聚。
“衛姑娘,我會派人去請伯覦兄過來商議此事,不過我可以答應你,這件事不管如何都要有個妥善結果才行,否則我絕不會置之不理。至于這期間,你可以先在我段府住下。”
“多謝段大哥。”衛薇兒一臉欣喜道。
段增點了點頭,這件事暫時就這么定下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段增除了去大將軍府商議軍務外,其他時間他都抓緊時間去各家竄門。
當年他還在洛陽時初,想盡辦法經營人脈,與許多人都有交情;而這一次好不容易回洛陽,當初的那些朋友們,只要是在洛陽的,他都會盡量上門去拜訪一下。
此外,那些涼州出身,如今在洛陽的,段增也都一一去拜訪過,尤其是傅燮和賈詡二人,更是鄭重上門。
對于傅燮,他的一身錚錚傲骨,讓段增極為欽佩,尤其是他的忠心愛國,表里如一,更是大漢朝真正的脊梁,由不得段增不敬重。
而賈詡如今則在太尉府任職,這些年過去,他依舊低調行事,既沒有表現出過人之處,也沒有讓人輕視他;而對段增來說,如今雖然與賈詡的關系親近,但要招攬他顯然時機尚未成熟。
所以段增暫時也只好維持和他的友好交情,然后靜等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的時代降臨。
不過,在所有涼州出身的官員中,有一個人如今聲名赫赫,但段增卻并未去拜訪他,這人就是皇甫嵩。
之所以不去拜訪,原因主要有兩點。
第一個就是,皇甫嵩的叔叔皇甫規當初雖然與段颎、張奐并稱為“涼州三明”,但實際上三明之中,皇甫規與張奐二人關系親近,與段颎的關系卻極為惡劣,彼此間視若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