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段增在之前幾個月的戰斗中一直都在保存實力,似乎不想與叛軍發生激戰;但那絕不意味著段增真的就在“消極怠工”,事實上他僅僅只是在等待戰機而已,而這個關鍵的戰機便是叛軍退兵的時候。
這天晚上,夜色深沉,天空中沒有一片云,一輪圓月掛在天邊,灑下一片清冷的光輝,整個大地都仿佛結了一層冰霜一般。
漢軍營地里,巡察的士卒們排成一隊隊整齊的隊列正在軍官的帶領下來回巡視著。
段增坐在中軍大帳里看了一會兒書后,覺得雙腿都有些發麻,連忙起身準備出去走走。
一直在外面守候的典韋見了連忙問道:“大人,您是要巡察軍營嗎?”
“嗯,隨我到各處去走走吧。”段增笑了笑道,典韋二話不說便跟了上來。
雖說典韋如今的已經官居軍司馬一職位,手下統領上千士卒,但他在段增面前卻一直將自己放在護衛的位置上,每當段增獨自一人時,他都會親自過來守衛著,段增勸過他好多次都沒用,也就由得他去了。
所以現在典韋在戰事就會帶領陷陣營沖鋒陷陣,而在平時則會擔任段增的宿衛任務。
此時,帶著典韋在軍營里面巡察了一會兒后,段增忽然感嘆道:“君明,說起來咱們當初在陳留相遇,到現在轉眼間就過去八年多,這時間真是過得飛快啊!”
典韋聞言笑道:“是啊,轉眼就是八年多。屬下還記得,當初公子您還只是個半大少年呢,而我那時候也只是個任俠尚氣的鄉村少年。如今您卻已經成了手握上萬軍隊的大將,而我也成了您麾下的軍司馬。這變化之大,的確讓人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遇到公子的話,說不定我現在還待在陳留郡當一個游俠呢。”
段增笑道:“這可未必,以你的本事,當今天下少有人能及;即便是沒有遇到我,將來也足以功成名就,最多是時間的早晚不同罷了。”
感嘆了幾句后,典韋問道:“公子,咱們這次出兵,從三月份一直到現在,這都快八個月時間了,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取得勝利啊?”
“快了,應該快了。”段增低聲說道:“君明,這打仗是要有耐心的,這就如同山林里的猛獸在捕獵時一般。那些猛獸在見到獵物時,并不會直接沖上去,而是會先將自己的爪子和牙齒都收斂起來,耐心的等待時機;一旦獵物露出了破綻,那時才會發動致命一擊。”
典韋若有所思道:“公子,您的意思是說,咱們現在就在等待敵軍露出破綻?”
段增笑道:“不錯,當初皇甫嵩為統帥時,就是采取這種策略;可惜后來張溫接任后,他卻小覷了敵軍的實力,與敵軍反復糾纏,卻又未能將敵軍打死,反而耽擱了時間,并且讓我軍折損了不少軍力。”
“好在,他雖然沒有擊敗叛軍,但也沒有給叛軍擊敗。糾纏了這么久后,叛軍如今肯定也非常疲憊,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開始退兵了,那時便是敵軍露出破綻的時候,也將是我軍全面反擊的時候。”
典韋聞言頓時眼神一亮,他對段增的話還是頗為信服的。
正當他想要說話時,天邊突然有雷鳴一般的聲音傳來,引得段增二人連忙抬頭向天空望去,只見茫茫夜色中突然出現一顆如同月盤一般大的流星,瞬息間劃破夜色,拖著長達十余丈的白色光芒,將整個夜色都照亮。
“這……”典韋見了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口中喃喃道:“這可是不祥的預兆啊!”
段增卻是大喜道:“錯,這可不是不祥預兆,反而是吉兆,因為敵軍將要撤兵了!”
“什么?敵軍要撤兵了?”典韋有些不信,天邊出現流星,這與敵軍撤不撤兵有什么關系?
但段增卻一臉肯定道:“去,立即將諸位將軍都召集過來,本將要連夜部署軍令!”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典韋見他信心十足,當即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去傳令通知顧景、夏河等人,讓他們前來參加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