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增記得,蔡邕的這個女兒后來嫁給了泰山羊氏的子弟,后來生了個兒子,便是西晉時著名的戰略家羊祜。
不僅如此,蔡邕在這幾年里寫的辭賦,也更多的切近生活,這些都說明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段增道:“弟子不孝,這些年未能在老師面前盡孝,聽說老師在吳地又收了一個弟子,名為顧雍,乃是吳郡顧家的子弟,不知顧師弟如今在何處,可有來洛陽游歷的打算?”
“這倒是沒有,你顧師弟性情沉穩堅毅,才學也頗為不凡,將來或許你二人還能有相見一日吧。”蔡邕笑呵呵的說道:“對了,這些年沒有見,你又一直在帶兵打仗,你的書法可有落下?”
段增連忙答道:“學生豈敢落下。這些年雖然軍旅勞頓,但只要有空閑時間,都會練練筆。所以請老師放心就是。”
這些年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書法也有了很大進步,不過到底是忙于軍務,所以進步的幅度并不大,距離那些真正的書法大師肯定還有很大差距。
“是嗎?那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最近可有進步沒。”蔡邕臉上露出笑意,當即吩咐侍從去取筆墨紙硯來。
不過過了一會兒后,當段增看到端著筆墨紙硯而來的小姑娘時,卻是忽然愣了一下。
“琰兒師妹!”段增連忙起身行禮。
來的這小姑娘正是蔡琰,她身穿一身碎花裙,挽著長長的發髻,肌膚白嫩仿佛可以擠出水來一般,一雙大眼睛在精致的小臉上綻放褶褶光輝,煞是可愛,讓段增見了便心生憐意。
見段增認出了她,蔡琰臉上頓時一紅,隨即便輕盈的屈膝回禮道:“見過師兄。”聲音極為好聽。
蔡邕樂呵呵的道:“琰兒,你怎么來了?”
蔡琰微微瞥了段增一眼,輕聲答道:“回稟父親,女兒聽說父親要見識一下師兄的書法,所以特意前來觀看,還請父親與師兄不要怪罪。”
蔡邕樂呵呵的沒有說話,而段增對于這個注定了的妻子極為喜愛,自然也不會責怪,當即笑道:“琰兒師妹要看我的書法,這可是讓我壓力山大啊!”
“壓力山大?”蔡琰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段增的話。
段增苦笑一聲,解釋道:“我可是聽老師說過,琰兒你不僅擅長文學與音律,更是擅長書法,所以我若是寫得不好,琰兒可不要見怪。”
根據唐代張彥遠的《法書要錄·筆法傳授人名》里說,蔡邕的書法受于神人,而傳與崔瑗及女文姬,文姬傳之鐘繇,鐘繇傳之衛夫人,衛夫人傳之王羲之,王羲之傳之王獻之。
由此可見,蔡琰是得了蔡邕書法真傳的。
如今段增要在未來妻子面前展示書法,自然會有些緊張,甚至比在戰場上帶兵打仗都要緊張。
蔡琰連忙說不敢,她將筆墨捧上來,放在段增身前的案幾上,接著又去取了一張七弦琴過來,放在案幾上準備彈奏。
段增見那七玄琴的琴尾上留有焦痕,頓時心中一動,連忙問道:“琰兒師妹,這張琴,可是老師親手制成的焦尾琴?”
蔡邕聞言略顯得意道:“不錯,這正是老夫親手所制的焦尾琴。當初老夫在吳縣時,住在一戶人家里,那戶人家燒木材煮飯,老夫聽其中有根木材燃燒時發出的聲音很奇特,知道其必有奇異之處,便將那根木材從火里取出,發現是根梧桐木,于是便制成了這張琴。”
段增笑道:“果然很神異,也幸好是老師慧眼,否則這根梧桐木可就要遭受摧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