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
宴席之上是不管什么級別高低的,加上李承鼎等人又是同齡人,而且他們的身份背景也差不多,自然是很快就聊得興起了。
不知道為何,聽著身旁其他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將領的慶賀之言,劉崇景心中卻是忍不住一陣嫉妒。
李承鼎、陶敬昭二人當初還在楊渥組建的新軍中學習時,他就已經是指揮使的級別了,而如今幾年時間下來,這兩人卻已經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尤其是陶敬昭這個好友,與他差不多的背景,與他差不多的經歷,而在能力上劉崇景甚至覺得陶敬昭還不如自己,但就因為兩年前自己犯下的一個錯誤,結果如今再回頭,陶敬昭已經升任副都指揮使,成了李承鼎的副手了。
而李承鼎更是在去年討伐福建的戰事中立下大功,如今雖然因為年限不到,所以難以進一步提升為副都督甚至是都督,但劉崇景相信只要再立下一點功勞,楊渥甚至有可能下達特旨來提拔此人。
此外,柴克宏、李禪等其他幾個年輕將領,如今據說也提拔得非常之快,一般只要是服役年限足夠,他們的級別都能飛速上升。
所以與這些同輩將領相比,劉崇景更加感到不公平,更加感到自己的落伍了,需要迎頭趕上來才行。
“不行,這樣下去我與他們的差距將會越來越大,只怕將來他們都成都督了,我都未必能成為都指揮使。”
“難道說,還要與那王忠合作嗎?可是且不說他不可能有手段讓我繼續立下大功,就算有,這風險只怕也很大;不過若是沒有特殊手段,光靠戰場上的廝殺,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升遷的機會呢?”
“嗯,還是不行,繼續和那王忠合作的風險太大,而且目前我軍主要是進攻湖南,想必那王忠也幫不上什么忙。”
“不管如何,這一次進攻潭州也是一次立功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至少我一定要在接下來一戰里面將副指揮使這個副子去掉!”
劉崇景一邊和李承鼎等將領閑聊著,一邊在心中暗自想著。
……
當吳軍開始調兵遣將時,他們毫無遮掩的行動很快就被馬殷的人打探到了。
溆州城中,在一間極為簡陋的屋舍之內,如今楚國的眾將排成一排依次而坐,眾人紛紛看向位于最前方的楚王馬殷。
“諸位將軍想必也知道了,如今吳軍再一次調兵遣將,尤其是袁州那邊敵軍調動非常明顯,根本就沒有任何隱藏的打算。看來吳軍對我湖南的進攻又要開始了。不知諸位將軍對此有什么看法?”
這間屋舍極為簡陋,這與馬殷一貫的奢華之風是極為不相符的。
按理說在被朱溫冊封為天策上將正式開國之后,馬殷應該迅速修建起自己的宮殿,以符合他的尊貴身份;但不管是眾將勸說,還是他幾個兒子的請求,他都一概不理,反而堅持要以原本的溆州刺史府為新的楚王府。
所謂溆州,在盛唐時期就只是一座貧窮的小城,被那些蠻子部族攻占之后就更加破敗,城中的各種房舍自然都極為簡陋。
等到馬殷擊敗蠻人部族后,雖然到此時已經有近一年時間,但這一年時間里馬殷又是忙著安撫當地蠻人部族,又是忙著派兵清剿那些反抗他的部族,此外他還要安排展開移民,開墾荒地等等,饒是他如今還有湖南各州作為依托,但各種消耗也是極為驚人的,哪里有多余的錢糧去修建奢華的宮殿。
所以馬殷只是簡單翻新了一下這座刺史府,就將其當做新的楚王府來使用了。
“大王,不知如今北方局勢如何?梁軍是否有可能再次南下幫助我軍抵抗吳國?”馬殷的弟弟,天策府右相馬存首先問道。
“嘿,到了這個時候還指望梁軍?聽說如今梁軍已經開始集結,準備再次攻打潞州,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南下與吳軍交戰?”話音剛落,便有人出聲反駁道,正是馬殷的另一個弟弟馬賨。
馬殷開國之后,他的左右相都是由他的兩個弟弟擔任,其中左相馬賨一貫親近吳國,曾經多次勸說馬殷向吳國投降。
而馬存則剛好相反,乃是堅決主張依靠梁國抵抗吳國的,所以兩人雖然乃是親兄弟,但每次在朝堂之上只要是涉及到吳國的事情他們都會發生爭吵,讓馬殷也是無可奈何。
“好了,指望梁軍南下的確不怎么現實,至少大家不要報太大希望。還是說說該如何御敵吧!現在關鍵的一點是,我軍有沒有必要集中兵力在潭州與吳軍展開一次大戰!”馬殷擺擺手制止了兩個弟弟的爭吵,轉而向其他人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