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忘了,我軍與梁軍可是不同的,梁軍的水軍雖然比晉軍要強一點,但優勢并不明顯,而我軍的水軍實力卻遠遠不是梁軍能比,更不是晉軍能比。梁軍需要沿黃河進行防守,但我軍卻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只要我軍的水軍進入黃河,將黃河水道完全封鎖起來,那么渡河南下的晉軍失去后方支援,即便兵力再多,也勢必為我軍所擒。所以末將斷言,即便滑州、濮州兩地投降晉國,晉軍也不敢從這兩處地方南下。”劉仁贍肅然答道。
康延孝皺眉,反駁道:“那依照劉將軍的意思,我軍豈不是不需要防備晉軍,反而可以放任晉軍南下,然后以水軍封鎖其后方,將南下的晉軍包圍消滅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反而可以用來設下陷阱,坑晉軍一把。
劉仁贍搖頭道:“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說晉軍未必敢于南下。若是晉軍能夠在黃河上建立浮橋,并用鐵索將河道封鎖起來,防止我軍水軍沖擊浮橋的話,那么晉軍南下也就不成問題了。”
“鄆州?劉將軍擔心的乃是鄆州嗎?”李承鼎聽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問道。
“正是,修建浮橋和鐵索需要一定的時間,若是晉軍從滑州、濮州渡河的話,根本來不及修建,我軍的水軍就能殺到,將黃河封鎖起來;但楊劉渡那邊晉軍已經修建了浮橋,并且以鐵索將黃河水道封鎖,我軍水軍在短時間內難以沖擊到浮橋。”
“只要浮橋是安全的,那么晉軍就能放手南下。所以末將覺得,若是晉軍要渡河南下,必然會選擇在楊劉渡渡河,而不是在滑州、濮州兩地冒險渡河。”
聽完劉仁贍的分析,眾將頓時對其刮目相看,覺得此人不愧是年輕一輩將領中最為杰出的一個,單單這份見識就遠非常人能比。
楊渥心中更是深感欣慰,歷史上的劉仁贍與王彥章差不多,更多的是因為忠義而聞名,在用兵能力上,因為沒有足夠的戰例,所以并不足以看出其領兵能力如何。
不過如今看來,劉仁贍在領兵打仗方面還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他轉頭看向劉信道:“目前鎮守鄆州的是何人?此人能力如何?”
“回稟大王,目前負責鎮守鄆州的乃是指揮使王傳丞,此人家學淵源,又多次經歷戰事考驗,立過不少功勞,足以鎮守鄆州。”劉信想了想,開口答道。
在大軍主力西進之后,楊渥便命劉信留下五千軍隊鎮守鄆州。
“家學淵源,此人是何人之后?”楊渥心中一動,問道。
“大王,此人乃是王樞密之子。”
“原來是他家的子弟,那孤倒是放心了。”楊渥聞言點了點頭。
副樞密使王綰性格沉穩老練,做事一絲不茍,雖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但勝在穩重;若王傳丞真的繼承他父親的性格和能力,別的不說,鎮守鄆州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楊渥原本還打算多派點兵力回守鄆州,但聽了劉信的話后便放下了這個想法。
“雖說晉軍從滑州、濮州兩地渡河的可能性的確不大,但這兩地若是不盡快收取總是讓人不放心。”楊渥接著道:“米將軍,就由你率軍前往收取兩地,先勸降,若是不能勸降就將其圍困起來,等洛陽失陷的消息傳來后再做處理。”
“末將領命。”
楊渥又對劉信道:“劉將軍率軍留下來收取開封,與米將軍一樣,不要貿然進攻,等孤攻取洛陽后再來處置。”
“末將明白。”
楊渥接著看向其他將領,道:“其他將領隨孤一同直攻洛陽,半月之內,定要覆滅偽梁,為大唐復仇!”
“末將等領命!”眾將臉色興奮,大聲應道。
米志誠和劉信二人雖然不能領兵攻打洛陽,但二人并不感到失望,只要梁國滅亡,難道還會少了他們的功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