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某根弦突然繃斷了。
文泰樓的身上開始飆血。
他身上的各個要害穴位,也爆開一團團的血霧。
或許某種加持是看不到極限的,但是承載這種力量的人,卻有極限。
文泰樓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宗師都未成的武者。
他的極限就在這里。
極盡喧囂之后,便是黯淡的落幕。
鮮血噴濺里,文泰樓用盡最后一絲力量給了古神通一刀。
這一刀終于打破了防御,卻又像是古神通給予他的尊重和憐憫。
古神通臉上的胡子,被刮掉了一小髻。
看著倒在猩紅河水里的文泰樓,古神通站在河面上,安靜的體悟著什么。
然后那洶涌澎湃的氣勢,竟然收斂了幾分,更加的穩重,也更加的深邃。
此時的古神通,沒有折返回來,殺向那些岸邊觀望的武林中人。
他安靜的站在河面上,然后抬起了頭。
只見頭頂的晴空之下,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踩著巨大的仙鶴盤旋在九霄之上,俯視著腳下的蕓蕓眾生。
“我未至時,蒼生涂涂,當我至時,萬象花開。”
“我今有一劍,可開天地,可斷山河,可斬星辰,可判生死。”
“足下何人,可堪一戰?”
一股莫名的傲然,一種令人渾身戰栗,不由驚艷的氣勢,從那仙鶴背上的人影身上散發出來。
古神通抬頭仰望著那人影,縱身一躍飛入高空與之并肩共立。
“吾乃古神通,你是何人?”古神通看著眼前這名男子。
他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但是他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有著無窮韻味,雖然說不清道不明,卻仿佛每一個舉動,都有著至高的道理。
那站在仙鶴背上的男子,背負雙手,悠然道:“吾名九玄,曾與三皇論道,也曾與蕭怒同飲,更見證了一個又一個時代的興起與衰落。古神通!我曾經聽說過你的名字,你知道你為何不如蕭怒嗎?”
古神通憤怒道:“我不如蕭怒?他不過是卑鄙小人,無知小輩···若非他施展詭計,我焉能被耽誤至此,早已破碎虛空。”
仙鶴背上的男子搖頭道:“不!你不如他之處就在這里。你只看見了破碎虛空,只看見了自己手里握住的,卻沒看見手掌之外的。掌心三寸是心,掌外三尺是意,三尺之外則是道。你不見心,不見意,不見道,拿什么和蕭怒比?”
古神通聞言,卻靜默下來,冷笑道:“說到底不過是一戰,你與我戰,你贏了···我就信你所言。”
九玄卻搖頭道:“你方與勁敵大戰一場,氣息不穩,心中殺意沸騰,看似強勢,實則早已失了方寸。我讓你回去靜養十日,十日之后泰山之巔,你我一戰!”
說罷九玄操控著仙鶴,朝著遠方飛去。
古神通想要追趕,卻想了想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隨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際。
河岸邊,劍宗長老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世上自然沒有什么絕世不出的高人。
那九玄不過是修煉了虛勢神功的江湖騙子罷了。
他不動手的話,會給人造成他一定很強的錯覺。
只是修煉了虛勢神功的后果便是,無法修煉真正的武學絕技,實際戰斗力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