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什么吵鬧的聲音。
不是什么填充的**。
不是什么誘惑的話語。
不是什么喧囂的行動與動作。
與殺戮、鮮血、死亡、災禍···等等的這些全都無關。
凡人或許會在這一切面前恐懼到絕望。
然而修士并非凡人,當他們踏上超凡的那一刻起,屬于凡人的恐懼,便在一點點的從他們的身上遠離。
所以···柯孝良留下的考驗。只是安靜而已,甚至拋棄了孤獨的安靜,甚至是放棄了時間和焦慮的安靜。
安靜到···世界都歸于一個點,而‘我’卻在這個點之外。
所有的情感,都會被自我抽離。
對未知,對無知,對自我,對自我之外的恐懼,會被無限的放大。
此時···越是聰明的人,越先生出無盡的恐慌。
越是有見識的人,越會知道,在這空虛與孤獨之外的寂靜,是何等的悲涼。
他們會覺得生命本該如此。
他們會想起,那些曾經在幾百年前,甚至數千年前,被遺忘的面孔。
那些早已經陌生的‘自我’,會突入的冒出來,然后對現在的他們,進行靈魂的質問。
質問一些幼稚的問題,卻無法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
在這個時候,活得久不再是優勢,而是劣勢。
因為無數個過去的‘自我’,會紛紛質問,然后發生爭吵。
見多識廣,也不再是一種資歷,它是殘酷的刑罰。
那些曾經見過,卻又錯過的。
那些有機會改變,卻又遲疑的。
全都齊齊涌現,化作一陣陣濃郁的悲傷。
人們的痛苦,并不僅在于當時的無能為力。
而是在于,簡單到以為平凡的錯過之后,每每回首···都會因為不曾盡力,而生出的無限悔恨與痛苦,最終在這痛苦的麻痹與麻木中,無形的改變了自己,直到完全陌生。
曾經熱血的少年,變成了市儈的老油條。
曾經向往單純愛情的少年,習慣于帶上手牌,然后用金錢去侮辱另一個人的人格。
曾經熱愛奔跑的少年,為了碎銀幾兩,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無刑囚徒,望著窗外的麻雀,按摩著自己的老腰···。
這些是成熟,這些是改變,這些是成長,這些···都是背叛與殺害。
受身無間者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不得不說!
還是和尚們懂的多。
無怪乎,最厲害的魔頭,多少都會和和尚們扯上點瓜葛。
在這種特殊的氛圍與環境里,在世界之外的廢墟循環中,張百成開始回想起自己的曾經。
隨著他返回了熟悉又陌生的故土世界,那些本就原本疏遠的記憶,一再的侵擾他的心神,原本被強大的心智定住的東西,此刻也就如如同一座座從身邊漂浮而過的孤島,開始展現過去的自我。
他曾經少年風流,也曾經無敵于世,光芒籠罩一個時代,他曾是所有人追趕的背影,他的聲音···曾經可以壓住整個世界的浪潮。
而現在,他卻活成了一條狗,茍且的樣子,就像他曾經最為鄙夷的那種人,就像曾經匍匐在他腳下,數不清的那些人。
平凡、庸碌、愚蠢、麻木,然而這一切卻又都不是‘自我’的選擇。
他甚至回憶起了,在真魔界的一條骯臟的花街里,見過的一名攬客女。
她甚至以出賣著曾經為天之嬌女的記憶,讓顧客們更有消費與沖動的**。
就仿佛在神秘代碼的封面上,寫上‘校花’或是‘藝人’的字樣,就能成功大賣···。
人最慘淡的現在,無外乎出賣了過去的自己。
此刻的張百成,再一次被破防了!
情緒外泄的比上一次破防,要嚴重的多。
攻破這防線的,卻恰恰只是他自己。
一**的魔性值,開始瘋狂的朝著柯孝良輸出。
之前消耗的魔性值,開始大幅度的回本。
而少部分源于真仙的魔性值,更令柯孝良感覺珍貴。
這些特別的魔性值,用來補充蠻荒世界里‘神話’的虛偽,實在太過于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