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他要刨了那人的祖墳去。
那小胡子被壓在廢墟上,背后就是嶙峋的碎水泥,他被岑以的一只手掐得臉都脹成了紫茄子色,兩只腳奮力的蹬著碎石頭,嘴里“啊啊”的發出難以分辨的聲音來。
有安檢終于趕了過來,舉起手中的扭力弩炮,對準了岑以,喊道:
“舉起手來,不要動,這里是界山村外市場安檢,舉起手來。”
單膝落地的岑以,蹲身在瀕死的小胡子身邊,他的一只手還掐著小胡子的脖子,聽聞安檢的話,微微側了半張臉,帽子沒戴,露出了駐防的標準板寸頭,以及別在他耳朵上的駐防耳麥。
塵土外,第一個用扭力弩炮瞄準了岑以的安檢,一愣,急忙收起了手里的扭力弩炮,又是抬手,將身邊安檢舉起的扭力弩炮壓了下來,低聲說道:
“看起來像是個在役駐防,先問清楚。”
駐防無論是退役還是在役,都會有其非常鮮明的外表特征,比如,只有一寸長的統一發型,無論是退役駐防,還是在役駐防,一輩子都會理這樣的發型。
在役駐防的耳朵上都會別一個駐防耳麥,無論是不是在放假狀態,都要做好隨時被召喚,隨時戰斗的準備。
所以安檢看到了岑以的這副裝扮,也就沒好意思,用扭力弩炮對著岑以了。
等安檢將武器全都放了下來,領頭的那個安檢隊長,便對岑以問道:
“兄弟,怎么回事兒?怎么鬧這么大?有什么矛盾跟我們回去說個清楚吧,這里是界山村,律法很嚴明的,容不得你這樣搞。”
原先界山村的這個監獄是怎么落成的,只要當過六年以上的安檢,都知道這事兒,當時湘城覆滅,湘城的安檢系統,將整個監獄體系都搬到了界山村來。
這是其一,實際上這個監獄的最主要作用,是為了給喬綾香養生命能量,所以在末世最初那一兩年,任何犯了一點點小錯,又罪不至死的人,就會被抓到界山村里頭去。
這就直接影響了界山村外面的風氣,界山村外面是不能犯錯的,任何一點小錯,都容易送界山村幾年游。
塵土緩緩下落,一塊殘敗的墻后,走了出來一名身穿黑色衣裙,黑色長靴的姑娘。
她戴著黑色的鴨舌帽,手中拿著同樣的一款帽子,走到岑以的身邊,將手里的帽子戴在他的頭上,低聲說道:
“好歹給陸叔叔和魏叔叔一點面子,看看這里的安檢怎么說。”
岑以這才緩緩的松開了小胡子脖子上,自己那機械一般堅硬的手指,留了小胡子一條命。
小胡子早已經三魂掉了七魄,虛弱的身子一轉,伏在廢墟上瘋狂的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哭,還往前刨動著,想要逃跑。
卻是不等他遁地跑走,廢墟里頭的鋼筋“嗖”的沖了出來,融化成了金色的鎖鏈,把這小胡子給捆了個牢實。
人群倒噓了一口氣,有人指指點點,有人宛若看戲一般,低聲說道:
“不好惹,胡力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了。”
“看安檢怎么說吧,沒準兒又是不了了之。”
“不一定,看到沒,那穿黑衣服的男人,是個在役駐防,你什么時候看到駐防跑到界山村外面來搞事了?不,你什么時候看到過,有單獨行動的在役駐防?”
人群中多的是明眼人,駐防只要在服役狀態,就都是統一行動的,能脫離大隊伍單獨跑出來的,至少得是執行官級別了。
所以別想了,那個叫胡力的賓館老板,這回攤上事兒了。
負責界山村外市場秩序的安檢小隊長,自然也聽到了這些人的竊竊私語,他的額頭流下一滴汗來,看著已經走了過來的岑以,以及跟在岑以身后的喬綾香,嘴里都是一陣兒的苦味。
這年頭,什么事兒都不要出是最好的,一旦有什么事兒,跟駐防執行官級別的扯上了關系,上頭也不愿惹事。
基本都是要大搞一場了。
但他看走過來的岑以,也不過20幾歲的樣子,跟在岑以背后的妹子,看起來頂多十八九歲的光景,駐防執行官應該沒有這樣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