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干事本著懷疑一切的精神,回到公社,就拿出另一份卷宗看了起來,就在那一天,余鄉鎮西的水塘里,淹死了一個瘋子。
這個瘋子,曾參加了六五年高考,因為緊張,發揮失常沒考上,他在家復習,打算六六年再考,結果六六年取消高考,他想不開,慢慢就不正常了,有幾年在余鄉街頭流浪,后來,病情好轉,讓家人接了回去,去年,還有個帶孩子的寡婦打算嫁給他。
也就在這時,報紙上刊出恢復高考的消息,他們村有個女青年,得到了推薦考試的名額,天天找他輔導功課,對他各種恭維,讓他飄飄然不知所謂,他就冷淡了寡婦,寡婦嫁給了別人。那女的也上大學了,他一頭脫擔兩頭空,糾結了幾天,又有些不正常。
因為是個瘋子,縣公安也沒來人,郭干事按照流程,拍了照片,詢問了發現的人,做了該做的事情后,就撂倒一邊,現在卷宗還在武裝部,沒送公安局。
小慧也沒想到自己幾句話,竟然讓案子有了突破。
郭干事看到卷宗里,有一張瘋子的手心的照片,那是被水泡的發白的破口,皮膚翻開,邊緣參差不,越看越像是被人咬的,而劉和芳的牙齒縫里有血跡,這一點能對上。
這么明顯的跡象,自己竟然沒想到,小郭心里暗暗自責,立刻將資料送到地區,只要瘋子的血型能和劉和芳牙齒上的對上,這案情就白了一大半,還有法醫鑒定瘋子體內有沒有獸用發情藥物殘留。
小慧走后沒幾天,案子就破了,但瘋子為何跑到知青點,小慧的涼水壺里,是誰偷放的發情藥,他是怎么進入宿舍的,公安把留下的知青,問了又問,依然沒有結果,只能作為懸疑,留了下來。
小慧走的這天,肖毅和米粒一起送到火車站,隔著窗戶,米粒眼睛紅紅的,她就是這么愛傷感。
“別哭!我會給你寫信的,國慶節,或許我就去北京看你了。”
米粒依依不舍地道:“你一到就給我寫信。”
“一定!”
車站工作人員開始吹哨子,讓車下送行的人離開,小慧招招手,和方城縣再見!
上車的人很多,小慧被堵在門口進不去,還好,下一站就是地區,下車的人也多,小慧逆流擠進車廂,找到一個靠著車窗的位置。
還是肖書記建議小慧從方城走的,這樣,到地區火車站,或許就有座位,這趟火車,以后會越來越擠,一直站到下車都有可能。
“人擠人,一直站著,女孩子恐怕受不了。”肖書記給小慧建議道。
“出門很受罪的。”他以前經常出差,大概沒少吃苦,才有這么多的感慨吧。
小慧對著窗戶,深深吸了口氣,月臺上的人提著大包小包,擠來擠去,一個個的滿頭大汗,就像小慧在方城車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