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用常規手段無法完成報復的情況下,人才會采取最終暴力手段——殺戮。
只要江益川的父母沒有重男輕女到虐待江雪櫻的地步,那他們的父母對江雪櫻就不存在極端的精神壓力,而弒親這種行為明顯是失了智的情況,如果不是他們的父母對江雪櫻造成了極端的精神壓力,就是江雪櫻徹底瘋了。
她僅僅因為父母優待弟弟,就對有恩于她的父母施加了無法挽回的最終暴力,謀殺!
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蘇明覺得江雪櫻的做法有些違和……她不應該留下江益川,她怎么說也應該先殺掉江益川,用這種做法讓雙親精神崩潰,再之后,才實施殺害。
因為在江雪櫻瘋掉這個前提下,對錯邏輯已經完全錯亂,否則她絕不可能殺掉生她養她的父母。
而這種大腦的失常,讓主導江雪櫻行為的因素,變成了自身的主觀感受,于是父母讓她感到難過,她就要殺死父母。
但這樣一來,她也不該寬宏大量地留下無辜的江益川,江益川身為分走父母大部分寵愛的兒子,絕對會是姐姐的嫉妒對象,他應該先被殺才對。
所以……殺人順序有點問題。
如果江雪櫻沒有徹底瘋狂的話,那她除非遭受了被虐待這種程度的傷害,否則沒理由直接殺死雙親,而且和愛之惡魔交易顯然是多余的一步,一個心存殺念的人想要殺死兩個普通人實在是太容易了,更何況還是朝夕相處的父母。
但如果江雪櫻徹底瘋了的話,那她就不應該留下江益川,江益川是對她雙親的最佳折磨道具。
想到這一步,蘇明搖了搖頭。
現在的線索太少了,光憑目前這些情報無法推斷出更加合理的動機,但如果沒有其他附加條件,蘇明覺得重男輕女這個動機絕對不成立!
如果是虐待或是長期冷暴力倒是有可能出現現在的結果,但那樣江雪櫻也沒理由用這種扯淡的動機來搪塞江益川。
蘇明覺得這場悲劇的情感關系很復雜,或許有隱情。
他覺得自己得去找一下江益川!
……
“虐待?怎么可能,我爸媽從來沒有虐待過她,甚至連她說的重男輕女我都感覺不到,爸媽一直對我們都很好,他們都是社會高薪人士,吃的喝的用的從來都不缺,父母親的遺產即使到如今我都沒用光,重男輕女……這只是她瘋狂之后的臆想罷了。”
江益川一邊說,一邊處理著砧板上的蔬菜,他知道蘇明問他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什么,坦白說,蘇明的多管閑事讓他覺得厭煩,就和沒有交易之前,還能對他產生正面情緒的部長一樣。
真是奇怪,有時候明明對方是為了你著想,但對方的行為卻會讓你感到無比煩躁,所以這到底算不算對方在幫助你呢?
江益川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途徑去獲取答案了,不過這也無所謂,因為他的目標從來只有一個。
蘇明咀嚼著江益川的回答,對方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具體的情緒,但蘇明從內容可以感覺到江益川并不想進行這種話題。
“那一天具體是什么樣的,隊長你能說一下嗎?”
即使明知江益川不知道答案,但蘇明硬著頭皮繼續追問。
“不用質疑,我親眼看見她殺了爸媽。”
“她當時對你說了什么?”
菜刀碰撞砧板的聲音停止了,蘇明抬頭望向江益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