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隊長是否相信,至少現在這條復仇之路多了一點風險,這點風險讓他不能再繼續一往無前了。
如果他姐姐說的是真的,那么繼續復仇等于殺死愛自己的人。
江雪櫻看著面無表情的江益川,不悅地皺起眉頭,冷哼道:“不相信嗎?我有證據,爸爸媽媽的親手寫下的契約,上面有他們兩人的血,還有你的血,以及其他一些邪教教典之類的證據,我都保存著。本來是用來找那些罪魁禍首的,現在剛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你當初……為什么……要……要騙我。”江益川用平靜的語氣斷斷續續地問道。
江雪櫻注視著江益川的雙眼,彎月當空,姐姐和弟弟面對面站著,一個人臉上略有厭惡,另一人表情鎮定淡然,他們就像街頭上剛剛互相撞了對方,正在相互責問的陌生人。
“忘了。”
江雪櫻冷漠地回答,她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血順著她的指縫流出來,一滴滴落在砂石地上。
本來,她好像已經懶得回答,但看江益川一直盯著她看,似乎非要知道不可,于是重又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幾秒后,她又抬頭說:“雖然我忘了,但我和我手下說過……喂!雷千心,我當初為什么要撒謊騙他!”
雷千心聽到江雪櫻呼喚自己,這才從驚呆狀態恢復,快步走到三人身邊,他看了看江雪櫻,又看了看江益川,最后看了看蘇明。
“你說他固執又無能,但又很重感情,如果他知道是邪教害了父母,一定會報仇。憑你弟弟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復仇,只可能死,當時你殺人又被他撞見了,所以就想干脆讓他來殺你……至少你不會殺他,他也不會死。
另外,那樣騙他,至少在他心里,爸爸和媽媽永遠是那個愛他的爸爸媽媽,而不是想要把他當做祭品的瘋子。”
雷千心回憶道。
江雪櫻自己也點了點頭,像是聽了一遍別人的想法。
說實話,她真的忘記當初自己是這種想法了,即使現在聽起來,也覺得這種想法真的很蠢,像這樣的弟弟,死了或許更加干脆,看他現在活得不也是很痛苦嗎?……而且還一心想要殺她。
嘖!當年自己完全就是養虎為患啊!
不過,現在解釋清楚了也好。
“老弟,我給你看過證據之后,幫我一起復仇吧,你應該也想要端掉當年弄瘋爸媽的邪教吧?而且你殺了我的手下,這會影響到我的計劃,至少也該補償一下……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看在我讓你多活這些年的份上……也該報恩。”江雪櫻冷冰冰地說道,那語氣完全就是在談生意。
站在旁邊的蘇明已經有點不忍心旁聽下去了,他感覺太慘了。
江益川聽江雪櫻這么說,低頭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明搭住江益川的肩膀,輕聲道:“隊長,想哭嗎?”
江益川微微抬頭,看了蘇明一眼,沉默。
他不能哭。
而且就算哭了也沒用,哭出來也只會讓她更加討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