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并沒有阻礙河邊莊園內展開的一場盛大宴會。
宴會大廳內此時燈火通明,桌椅整潔、本該因雨天而泥濘的地面甚至都不顧浪費地鋪上了一層昂貴的絲綢地毯。
與此同時,參與宴會的人員雖然多,但每一位的衣著打扮與神態都堪稱莊重,甚至謹慎。
仆人們接連端上的菜肴每一道都顯得精美昂貴,隨便端出去一盤,其價值都不會低于普通平民一個月的食物所耗。
如此情形堪稱罕見,不過當客人是一位公爵時,這種莊重就可以理解了。
“公爵大人今天能夠出現在這里,是我們坎博雷家族的榮幸。”
觥籌交錯間,當代坎博雷伯爵起身朝坐在首位處的那位方臉中年舉起手中的酒杯,并且黯然地說道:“這世界上又有幾人能夠獲得這種殊榮呢?”
“我本該為此而高興,可是本人現在卻很慚愧,因這殊榮來源于我們家族內部的混亂,而不是因為做了什么榮譽事情才獲取到的。”
“所以我需要為此敬出這杯酒,以表達我對公爵大人的歉意,希望大人能夠給我這個機會。”
謙遜的話語配合著他看起來很干凈的著裝打扮,令人本能地就感覺心情舒暢。
起碼被敬酒的格蘭特公爵對此就很滿意,于是他樂呵呵地受了這杯酒。
一飲而盡后,長相平庸的現坎博雷伯爵隨之坐回身,沒再說什么。
宴會大廳中大部分人的目光于是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坎博雷家族直系成員。
那是一個看起來消瘦又老成的人,往日的肥胖在此刻完全見不到了,甚至還有些清秀。
只是雖說擺脫了贅肉的困擾,但他目前看上去狀態可不怎么好,黑眼圈濃重、衣著邋遢、參與如此重要的宴會卻仍舊神色恍惚,仿佛沒睡醒一般,對于周圍情況非常遲鈍。
旁邊有人暗地里捅了捅他,名為米契爾的貴族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情況后,慌忙起身敬酒。
“公爵大人平時想來很忙,卻為了,為了我們這種小事而操勞,我得說,這……這……”
他有些卡殼,最后干脆瞪視起了不遠處自家兄長。
“這都怪某個陰謀坑害兄弟又犯下大罪的骯臟下毒之人!倫農在上,這種人是不應該繼承伯爵之位的,他只配被投進監牢!”
這件事是格蘭特公爵來此的目的,但眼下在場合說出口卻并不合適。
公爵因此不自覺皺了皺眉,坐落在宴會大廳中諸多效忠于坎博雷家族的小貴族們也紛紛暗自搖頭。
被指責的現任坎博雷伯爵反倒因此嘴角上翹,不過他并沒有趁此機會落井下石,反而開口打起了圓場。
“我相信公爵大人接下來會給予我們一個公正的判決,米契爾,你先坐下,對坎博雷家族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招待好我們尊貴的客人。”
說著,他目光看向旁邊仆人,“時候應該差不多了吧,快將廚房準備的清蒸人魚端上來,供公爵大人品嘗。”
這話令宴會大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絡不已。
人魚與魚人是不同的,魚人怪模怪樣,人魚上半身是人形,更符合人類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