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著馬尾辮的金發身影急匆匆地離開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調查從伯尼這里收獲的線索。
坐在窗口處的伯尼注視著對方背影遠去,最終拐了個彎消失不見后,這才收回目光,隨后若有所思。
他剛剛透露出的信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但真實不代表能夠引導對方走向正確的調查方向。
這事很復雜,就算對方身份不簡單,估計也調查不出什么來,而且那些信息本身就有一定的誤導性。
不過,她是怎么知道這個符號的?
仔細琢磨了一番,伯尼感覺這個可能性其實不少。
最有可能的……
伯尼不自覺瞇了瞇眼。
杯子里的薄荷茶已經有點涼了,喝起來略顯苦澀,懷中抱著的那只小家伙則不知何時已然從自閉模樣轉成了正常,此刻正眨著眼睛這瞧瞧那看看,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賣萌,還是在無聊觀望。
不過沒一會伯尼就知道它正在做什么了——
隱約的嘰喳聲悄然從客廳角落出現,側頭看去后,一只巴掌大的灰色老鼠闖進了視線當中。
特瑞西這座城市里的老鼠很多,伯尼的房子又不是什么超凡材料鑄造的,有老鼠出現很正常,這些小東西可不會在乎房子主人的身份是高貴還是低賤,聞到食物氣味后,總會不期而至。
也不知道是從哪爬進來的。
伯尼對此沒什么興趣,但他懷里那只肥胖的地鼠卻在同一時間倏然竄了過去,那四肢短小,本該笨拙無比的體型而今看來,莫名有種橘貓附體的感覺。
可惜它終究不是一只貓,小腿飛快邁動奔跑的模樣如同肉球沖擊,氣勢洶涌,還沒靠近,目標就已然機敏地轉身迅速跑掉然后消失不見了。
這并沒有影響到“橘貓”的得意心情,聳了聳鼻子后,它看起來很是威風地轉身走回了伯尼所在。
實話實說,伯尼沒看明白它這是在干嘛,腦子里正琢磨著的那個問題甚至都被這種迷惑行為給打斷了。
回想了一番,他突然發現,自從遇到這只地鼠以來,對方似乎從沒有表現出任何明顯的人類習性,一舉一動反而與動物沒什么區別。
“自我認知出現問題了嗎?”
這么一想,伯尼將目光看向了廚房門口的方向。
那只剛才消失不見的灰色老鼠,此刻正從那里探出頭。
眨眼間,伯尼發動了剛剛學會的心靈之語。
于是緊接著,本來在那邊舉止鬼祟的老鼠就突然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然后速度飛快地竄向了正走到伯尼褲腿處的大個子“同族”,似乎被惹怒了一般,模樣非常暴躁。
這情況明顯不正常,悠哉悠哉返回的白色地鼠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它并未慌張,轉身看向那沖來的老鼠,它似乎感覺到自身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于是同樣沖了過去。
然而當兩者靠近,當地鼠發現那只灰老鼠沒有絲毫躲避自己的模樣,反而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后,它的惱怒表現就迅速轉變成了驚慌,繼而腳步一拐,慌不擇路地側身就跑。
矮小爪子與木地板碰撞抓撓的聲音瑣碎而又密集,灰老鼠凄厲的尖叫仿佛攜帶著厲鬼般的兇猛,攆的地鼠驚慌失措,“抱頭鼠竄”。
坐在落地窗旁邊的伯尼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
大部分現代人還是比較害怕老鼠的,或者說也不能算怕,而是不愿意觸碰到。
尤其是像這小家伙那樣,四肢不太靈活,抓老鼠只能用嘴巴。
然而讓它去咬老鼠,估計得惡心好幾天。
所以說,眼下它的表現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伯尼隨之轉回頭,將視線重新放在了身前的書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