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親自詢問一下你那位隨侍。”他先是說道,然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此事屬實,我們需要暫時保密。”
這是自然的,當前戰爭局勢本就緊張,再節外生枝必然會引發更多的意外。
伯尼理解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需要匯報給教皇冕下嗎?”他隨后問。
“當然,”
身材消瘦的老人正在收拾桌上文件,然后準備與伯尼一起出門,聞言后毫不猶豫地道:“只有教皇才能處理好這件事。”
……
“這幫家伙啊,一旦遇到得罪人的問題,就往我身上推。”
花園中的老人撂下手中一份文件后,如此對身旁一位穿紅色長袍的禿頂中年感嘆,“國內出現災亂,直說不就好了,非得要讓教會來從中間調度。難道我們不出頭,法洛斯人就猜不到原因?”
“也許他們在考慮這些災亂背后是否另有緣故,所以不敢妄動。”紅袍中年含笑說道:“這方面又有誰能比您知道的更清楚?”
“那這就是一種試探了,可惜,教皇也是人,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啊。”
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面帶唏噓地嘆了口氣。
相比其他區域,東大陸最近兩年簡直災難頻發。
遠的不說,目前最近的那海族入侵、沼澤蟲災,難民與魔女的問題,已經成為了他議案上的常客,前者已經是老問題了,源自于奇妙的局勢,法洛斯王國與海族陷入了長期的僵持當中。
看起來暫時不會變得更嚴重,然而這種僵持是有代價的,王國運輸體系崩潰,占據數量優勢的魚人們四處游擊破壞,將整個法洛斯攪動的亂七八糟。
整體來說,那些海族倒是沒有做出什么顯眼的事情,可這種緩慢放血的戰略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早晚會拖垮法洛斯王國。
不過真當戰事始終拖延,那么最先垮掉的其實是海族本身——
它們的數量雖說龐大,但也經不起這樣不惜代價的投入,尤其是上岸作戰對于海族來說可不是一件易于承受的事情。
所以,海族的這種戰略顯然是為了最大程度分散教會援助的超凡者,讓勝負晚點到來,深層次的原因自然是海族高層感覺接下來會有其他的“外援”出現,讓它們走向勝利。
而那沼澤蟲災,如果單單只是一片區域的話,其實解決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然而在他們的注意力因為地獄魔王們的動向而被吸引過去時,那悄然出現的蟲災已經蔓延到了一定程度,那種制造沼澤的蟲子單個消滅起來很簡單,關鍵它們的繁衍能力非常恐怖,比招惹厭惡的蟑螂都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除非不惜代價的將大量超凡者投入過去,然后高頻率的連續進行清洗,否則單單以目前黑荊棘王國本地的那些神職人員來看,動手消滅的蟲子估計還沒有它們新繁衍的數量多。
至于岡瑟王國的問題,如果單單只是難民問題的話倒是好解決,也不會引發什么重要災難。
然而偏偏在這種時節出現了一場愈演愈烈的魔女瘟疫……
如果說蟲災與海族入侵算得上是外患,那么這場瘟疫可就完全是內憂了,畢竟所謂的魔女,前身完全是教會麾下的子民。
可惜的是,混雜在難民浪潮當中,這場“瘟疫”同樣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滅的。
“我認為我們不需要過分擔憂。”
見教皇臉色復雜,紅袍中年勸慰地說道:“如果局勢真的嚴重到了一定程度,上面肯定會有相應的安排。”
“比如說那些異靈們?”老人似笑非笑地問。
“這方面,雖說我們內部出現了一些否定聲音,但我認為,那只是我們一時間還沒有領會上面這種安排的真正原因。”
紅袍中年語氣誠懇地道:“想來隨著法洛斯王國第一個試點的運作,這事的具體面貌將會真正顯露而出,這樣,我想大家應該都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原因是一位侍從急匆匆地走近,然后將一份文件送上。
這明顯是有重要情況匯報,紅袍中年因此識趣地閉上了嘴,繼而好奇看去。
沒看見什么,有著某種力量遮掩,這份文件除非教皇本人,否則其他人是見不到絲毫內容的。
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坐在那里面色略顯輕松的老人搭眼看去后,臉上本來帶著的一點笑容瞬間凝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