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這種景象,常人很難想象得出,距離特瑞西城外不遠處的森林區域,以及森林更深處的群山地區,正長期被雨云所籠罩。
坐在屋舍落地窗側的伯尼看了會風景后,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喧嘩。
這似乎是隨侍的“湯姆修士”又被家里的某只地鼠給騷擾了,正在二樓“惱羞成怒”。
一時沒什么事的伯尼因此頗感有趣。
那只地鼠似乎從一開始就賴在了他身旁,但其實在正常情況下它并不怎么粘人,反而樂于睡覺與挖洞。
基本上,每次伯尼工作結束回到家里,都能發現對方毛發表面沾染的粘稠泥土,證明著這家伙一整天都沒怎么干正事。
與此同時,似乎挖洞給它帶來了非常多的財富,地鼠窩里偶爾還能見到一些精美的寶石或者黃金,也不知道是“盜墓”所得,還是挖到了哪位探險家藏起來的寶藏。
它不需要伯尼特意照顧其飲食起居,平時來興趣了就跑眼前來撒撒嬌,正常情況下則很難抓到影,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看湯姆修士不順眼,繼而故意跑去挑釁,更多時候則像是一個小透明。
乍一開始,伯尼還有些弄不清楚這小家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為什么會偏偏找上自己,以及為什么會樂忠于扮演一只動物。
但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只是在肆無忌憚的在玩而已。
或者說,它在追求一種無憂無慮的感覺,想到什么就做些什么,不用去考慮那些條條框框,也用不著顧慮自身的面子——反正它看起來就是一只老鼠。
“有些事情表面上看很復雜,其實卻非常簡單。”
傾聽著樓上因為地鼠奔跑而傳來的細密響動,以及湯姆修士追在后面故意壓低的罵罵咧咧聲,伯尼突然升起了一股惡作劇的想法。
于是他輕撫手中木杯子,就見其表面倏然浮現出了一道復雜的紋理,冷不丁一看,猙獰且詭異,如同一位溺水的嬰孩。
位于臨近街道的一處三層房屋頂端閣樓內,一位正拿著單筒望遠鏡眺望落地窗前伯尼的枯瘦老人因此愣了愣,隨后面色大變。
“快走,快走!我們暴露了!”
“什么,”他身后有一群人正在看報紙,聞言大驚失色,“這怎么可能!?”
“我們還什么都沒做!”
“……”
“……”
“一定有內奸!”
“先別理會這些了,走了再說!”
一片慌亂之下,屋內幾人急匆匆地順著地道離開了這處居住良久的監視場地。
因為事發突然,他們生怕接下來就會有教會武裝人員闖進來抓人,于是就連一些比較機密的資料都沒空閑理會,任憑這里殘留一些痕跡與線索。
不到五分鐘,此地已然人去樓空。
當前的法洛斯王國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而這些人主要留意的,則是城內教會的一些高層人員。
所以說,這群人的存在并不是什么新鮮事。
不僅目前伯尼受到了監視,特瑞西城內其他幾位副主教,同樣也早就被盯上了。
這種事就連教會本身都清楚地知曉,不過暫且來說,與海族之間的戰爭,以及仍在持續的針對“失序之眼”的行動占據了教會大多精力,他們也就沒有多余心思理會周圍那些若有若無的蒼蠅。
伯尼的日程安排也沒有因此受到影響,于住所內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帶著比上次更多的守衛隊伍,再次踏上了前往寒霜山脈的路途。
這次沒有遭遇任何意外,隊伍走走停停,最終在兩天后順利抵達了群山戰場的末端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