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稱得上剔透的丹丸被塞進青檐嘴里,在津液中化成清氣,迅速朝全身蔓延。
所過之處,傷勢盡復。
沒過多久,他渾身的傷勢就已經徹底痊愈。
沒等青檐探究踞海府君的用意,便再度被面前這個老頭拋出的話語震得眩暈。
“軍主沒死,赤蛟界也沒亡。”
踞海府君站起來,朝青檐彎腰行了一禮:“方才是為了試青使君是否變節,老朽在這里賠罪了。”
青檐捏緊了拳頭,正要說話,踞海府君卻制止了他。
“你先聽我說,軍主的下落沒人知道,但我活了千年之久,又曾經跟隨過軍主征戰,有一些辦法確定軍主仍未身隕。但軍主在什么地方,我卻不知。
另外,我曾穿過天幕,去虛淵中尋找赤蛟界的蹤影,卻并沒有發現赤蛟界破碎的殘骸,只有虛淵通道的碎片,所以赤蛟界大概率也沒有損毀,而是墜入了虛淵深處。
再就是,我私下攏了些仍忠于軍主的妖,他們大多數都在被通緝追殺,不能外出見人。
這是當下的情況。”
須發花白的老者從手上褪下一枚戒指,鄭重地交于青檐,
“這枚江山戒中,存著我千年以來積聚的所有一切,如今把它交付給你。我有個請求,請你帶著他們,離開青都界,離開妖域。”
青檐并未就此答應,他很快從眩暈中清醒,神念探入戒指中,確認無誤,而后捋了捋當前的境況,抬頭問道:“為什么不能繼續庇護他們?為什么是我?”
踞海府君手指微動,剛剛他所用的杯盞即被掀開。
里面放著一枚通體金黃,布滿天然紋理的葉子。
“我本身并沒有值得一提的血脈,能活千年已屬僥幸。我的大限在兩個月前就應該到了,如今只是靠這片萬歲葉續著,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所以你們必須離開,否則一旦暴露,所有妖府都會撲上來,沒有大妖庇護,是無法繼續活下去的。
至于為什么是你。”
“現在的境況下,還效忠軍主的大多是一幫死腦筋,不能指望他們成事。”
踞海府君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但你不一樣,起碼我凝成妖丹的時候,是萬萬不敢一個人面對一群元嬰修者和金丹修者,最后竟還能全身而退的。”
這確實是了不得的壯舉。
“唯有你這樣的人帶領,我們這些仍然期盼軍主回來的,才能有些盼頭。”
青檐再次確認了江山戒中那令人難以想象的財富,才躬身向眼前的老者表達敬意:“我愿意帶他們走,但不保證他們全都能活著。”
他的眼中是鄭重和理性:“我會帶他們去盤圓界,會把他們練成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等軍主回來。
但如果其中有任何人妨礙到這個目標,我也不會手軟。”
“要的就是你這個態度!有舍才能有得!”
踞海府君拍出一面令牌:“這是我的令牌,拿著它,去倉庫。那些兄弟們,已經扮成我麾下兵士,藏在其中了。
你想去哪里,都能以我的商隊作掩護。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旁人就沒有膽子去查驗!”
青檐收起令牌:“我要去盤圓界,那里的勢力多,比較亂,又有許多資源。
什么時候可以走?”
老者拿起桌上茶盞,一飲而盡,連同那片萬歲葉,也吞嚼入腹。
這樣會少活些日子,卻能一直保持狀態。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