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我不答應,不管是你們,還是他們都不會安心,麻煩也會接踵而至,所以從今天起,銜尾蛇不會再存在。”
他們是誰,朝白沒有明說,但鹿鳴知曉那代表天門。
這下不僅是灰髯老者眼中的震驚掩飾不住,就連坐在朝白身邊的少年也張著嘴直勾勾地望向朝白。
銜尾蛇的聲名,諸界都有所耳聞。
簡單來講,這算是個另類的宗門,而其門下的高階修者數目和實力,都不容小覷。
許多大宗都自嘆弗如。
可就是這樣一個盤踞在黑暗中的龐大勢力,就這樣在一位老人口中,輕描淡寫的成為過去了?
“您...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問出這話的不是鹿鳴,而是那名面生的少年。
他的神情尤為精彩。
朝白沒看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銜尾蛇是我無意所創,迄今為止已經有七名元嬰、三百六十金丹,歸真筑基不計其數。
但從根本上來說,它并不是我所追尋的東西。在如今的局勢下,銜尾蛇本身就是十分醒目的存在,必然會被當成目標。假如繼續存在,我也會被牽連。”
“那...解散之后...”灰髯老者似乎找到了突破點,追問道。
“解散之后,除了我身邊的這名少年,那些曾經依附于我所維系體系的修者們,已經與我無關,你們或是別人,都能夠爭取。”
朝白平靜地說完這些話,視線轉到鹿鳴身后的小瑩上,再轉回鹿鳴:“你還值得拯救,年輕人,我給你一個忠告,盡早離開。”
鹿鳴捏緊了手指,眉頭皺得更深:“離開哪里?”
“諸界。”
鹿鳴還想再問,但朝白已經不再說了。
他從袖口拎出一枚繪刻著環狀吞尾蛇的金色令牌:“這就是銜尾蛇整個體系的中心,所有的貢獻和兌換,都需要經由它來完成。”
灰髯老者眼中精芒一閃,有些蠢蠢欲動。
誰得到這枚令牌,誰就能夠將大半個銜尾蛇收為己用。
那是絲毫不遜于一個老牌大宗的力量。
但他權衡一番后,還是坐回原位。
“明智的選擇,不然你已經身首異處了。”
朝白的語氣仍然平靜,但他身周不經意間漏出的刺骨殺意,卻讓灰髯老者冷汗直冒。
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的右手猛然一握。
伴隨著似乎是冰層裂開的聲音,金色令牌上出現一條又一條漆黑不見底的裂紋,似乎其中蘊藏著難以測量的深度。
這些令人感到驚懼的裂紋很快蔓延至令牌的每一個角落,似乎要將金色令牌分解成無數細碎的小塊。
伴隨著一聲壓抑在手掌之中的爆鳴,那塊代表著銜尾蛇樞紐的令牌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攤細碎的金沙,從指縫中緩緩落在桌面上。
普通木材承受不住那可怖的重量,平整的桌面被一顆又一顆金沙砸地凹凸不平,而后從中間砰然斷開。
旁邊的少年,懷中同樣響起一聲金鐵斷裂的聲音,他趕忙掏出自己的玄鳥令牌。
果然,其中陣紋和靈韻都已經消失無蹤,曾經代表銜尾蛇殺手的令牌,變成了一塊平凡至極的廢鐵。
正如朝白所說,從今日開始,銜尾蛇已經不復存在。